“好了,新人敬茶礼已进行完毕,”老夫人吩咐道,“没用早饭的去用饭吧,用过饭的可以回去补觉了,或者自由行动,雯丽留下,其余人都散了吧。”
昨天苏府办喜事,人多热闹事情杂乱,不管主子、佣人大家都睡得晚,有的人更是为了吃酒庆祝熬了通宵,而今天早晨因为敬茶礼又要早起,所以,很多人都因为睡眠不足又困又累,就连吃饭也不规律了。
老夫人一发话,大家就像得了特赦令一般,紧绷了一早上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鱼贯走出大厅,只有姚雯丽尴尬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老夫人重新坐回座位,面无表情地从一旁茶几上端起茶壶往杯子里倒茶,并不看姚雯丽。
老夫人越是不表现出喜怒,姚雯丽心里就越害怕,终于她绷不住了,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妈,我刚才……”
“刚才怎么了?”老夫人仍旧不抬头。
“妈,茶都凉了,我去给您重新续一壶吧。”姚雯丽想转移话题。
“不必,你接着说,刚才怎么了?”老夫人给她把话头堵了回去,自己把茶杯斟满。
“刚才……刚才……我不该……”姚雯丽吞吞吐吐地,“处处……找三弟妹的茬,挑……三弟妹的毛病……”
“吆,你还有这觉悟?真是难得,”老夫人淡定地呷了一口茶,“还有吗?”
“还有……”姚雯丽看向苏老夫人,“还有什么?儿媳不懂……请……请妈明示……”
老夫人把茶杯往桌上狠狠一放,“咣”得一声响,茶水溅出来很多:“装什么蒜?昨天是怎么回事?!”
姚雯丽立刻跪了下来,声音发颤:“昨天……昨天……对不起,妈,我……”
“对不起?呵呵,一句‘对不起’就完了?”老夫人一掌拍在桌子上,茶杯受到震动,咕噜噜从桌上滚到了地上,摔成两瓣。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这是今天早晨慕娉婷敬茶迟到给大家道歉时姚雯丽挑刺儿的话,老夫人送还给她。
姚雯丽俯下身子,不敢再说话。
“我把老三的婚事全权交给你办理,一是因为信任,二也是想给你个锻炼和出头的机会,可你是怎么做的?
“说好了把新娘子迎到家里来,用玉如意代替世斐与其拜堂,因为世斐的情况如若直接现身怕女方会接受不了……也徒让外人看笑话……可你呢?
“你趁我这些日子要么在矿场忙公事,要么在祠堂拜佛念经,你就瞒天过海、投机倒把、自作主张……我问你,是谁给你的权利?”
“妈……儿媳知道错了……”姚雯丽的心脏腾腾地跳,身体也在颤抖。
“呵呵!洋礼服、洋汽车、洋教堂……西式婚礼……倒是挺全套的,呵呵……亏你想的出来!你还让世斐出面……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嗯?”老夫人继续严词质问,“你费尽心机做这一切无非是想让娉婷出丑,想在她进门第一天就给她个下马威,好让她被全春北县的人笑话,让她从此之后都抬不起头来……”
一声“娉婷”,语气亲昵又爱护,立时又引起姚雯丽的醋意和妒意,不过此时她已顾不得这些,因为恐慌和畏惧早已远远超过了这些……
“妈……儿媳知道错了……儿媳以后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