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炳泉看着杜雁书半天没说出话。
他好像从这个年轻姑娘的身上找到了曾经工作时的热情。
刚来艺术馆的时候他也是抱着满怀的热忱，精心地策划着每一次的汇演。
刚开始还好，后来他被发到农村劳动好几年再回来就没了激情。
他低头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缸再抬头的时候面色已经恢复平静，“按照你自己的计划来吧，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你的月份也不小了……有些不好沟通的人告诉我，我帮你去沟通。”
杜雁书连忙说了声，“谢谢冯老师！”
她知道这是冯炳泉在变相帮她。
她还算是新人，即使这次是舞台导演，但是很多人还是不服气的。
那些老的工作人员根本指使不动，一个个比她的资历老多了，哪那么容易就听她的指挥。
但是冯炳泉就不一样了，从艺术馆建立之初就在这工作，虽说中间去乡下待了几年，但是身份和资历在那摆着呢，连馆长都需要给几分薄面。
杜雁书刚要离开，冯炳泉又叫住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日记本推到她面前，“拿去看看吧，我之前记的笔记，有什么不明白的过来问我。”
“谢谢冯老师！”
杜雁书拿着日记本翻看了一下才发现这是一个手抄本笔记。
那时候冯炳泉刚到馆里，很年轻，工作也带着无限的热情。
经常到各个文艺团体去学习。
不管是话剧团、京剧团还是曲艺团，哪里有演出就会去哪里看。
学习人家的舞台布置，舞台表演，和别的团体的导演不断的交流学习。
笔记里面记录着他交流的经验以及自己的心得。
笔记已经很旧了，看着最后的几页都是很陈旧的笔迹，应该是很久没有更新过了。
这些资料很宝贵。
有些文字表达不清楚的他还会画些简单的图画来记录。
还夹杂着一些现场的黑白照片。
这本笔记是冯炳泉的心血，现在能把笔记给杜雁书，真的是拿她当徒弟看。
虽然冯炳泉没说笔记要不要还给他，但是杜雁书还是拿了一本新的日记本，打算把里面的内容重新抄写一遍。
杜雁书找到美工陈老师，把自己需要的舞台设计说了一下，又拿出好几张图，陈老师看着她眉毛拧的能夹死个苍蝇。
“陈老师，我知道美工组就您一个人，要完成起来很困难，我已经联系了艺校的舞台美术班，他们到时候会过来帮忙，听您的指挥，还有一些其他学校的美术生。”
杜雁书当然知道陈老师不满她这么折腾。
单位里有这个美工组在，虽说这个组只有一个人也不能无视，不好直接跳过。
陈老师可以提出抗议或者不配合，但是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找外面的人过来就是她不懂事了。
陈老师也不是第一天上班，心里明镜的，即使不找他，这个事肯定也能完成了。
他在这个职位上没办法拒绝。
他看向杜雁书，端端正正地站在那，一说话笑盈盈的，都是商量的口气，很谦逊，也没有拿导演的架子。
他低头拿起桌子上画看了一眼，“这些图是你自己画的？”
“是，我画画的水平有限，只是个参考，到时候还要麻烦陈老师了，您的经验丰富，看哪里不足请多指导。”
杜雁书完全可以找舞台设计班的老师或者学生来帮着完成专业的效果图。
再不济让何远斌帮着她画也会很专业。
她自己画的，而且画的时候还故意没画的特别仔细，只是简单潦草的效果图，做为新人适当的藏拙很有必要。
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