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凤茹撇了一下嘴,“瞧瞧那熊样,还拿上把了,也不知道谁出门问好几遍来没来了。”
秦德元更来劲了,两个胳膊一抱,“哼,骗子!”
杜雁书进了屋坐在炕边晃了晃他的胳膊,笑嘻嘻的,“姥爷,昨天馆里工作太忙了就没过来,你看我今天忙完了不就过来了吗?”
秦德元还傲娇的仰着头,杜雁书叹口气,“也不知道谁说的要争个第一来着,现在主力战士闹罢工,这事不好办了……”
她连连摇着头叹息,秦德元有些心虚地瞄了她一眼,一看见她看过来连忙把脖子又梗起来了,“我要唱歌!”
说着还不服气地看了一眼纪美娟,“你们这个小同志说了,到时候不用我们自己伴奏,你们艺术馆有专门的老师给伴奏,比我专业多了!”
纪美娟缩缩着脖子,知道老爷子是记仇呢,昨天说他唱歌跑调不乐意了。
但是她说的是实话啊!
那是真跑啊!
声音还嗷嗷的!
再说这次老年文艺汇演真的是馆里的老师给伴奏,用不着他。
杜雁书又凑过去笑着说道,“姥爷,我们有伴奏的也缺不了您呢,而且现在大家练习的时候还要全靠您。谁有您这水平?老哈响的专业水准,他们那些老头老太太哪有会玩西洋乐器的?”
老哈响就是滨市的交响乐团,二十年代成立的,那个年代就远赴东南亚欧洲等地演出。
一提到老哈响那是滨市人的骄傲,现在全国一共才有几个交响乐团?
秦德元当年留学时候带回来的黑管,吹的真不错,别看长得和虎猛武将一样,但实际当年也是风流才子呢!
洋气的很。
老爷子被孙媳妇夸的挺熨贴的,但是……
“人家都唱歌,我吹黑管……”
“姥爷,我问您,你们兵工厂生产武器的时候枪重要还是炮重要?”
秦德元瞪了她一眼,“都重要,用途不一样,哪能这么区分?”
杜雁书眨着眼看他,“那就对了啊,现在大家都跑去唱歌,没人给伴奏,还怎么排练?再说咱不是说好了,正式演出的时候你吹黑管我弹钢琴,让他们瞧瞧咱爷孙俩的洋气组合?”
秦德元清了清嗓子,“那个……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还吹黑管,但是那个小歌剧不能把我刷下来!”
杜雁书连连摆着手,“不刷不刷,哪有把主角刷下来的?”
那个小歌剧是其中一个老人写的,排练的时候杜雁书给秦德元的唱词改成快板书的说唱形式,完美的避过了跑调的缺陷,还增加了趣味性。
本来前两天排练的挺好的,结果纪美娟昨天来了以后一阵大刀阔斧的改了一通,说秦德元那一段说唱有点不伦不类,又改了不少地方。
把几位老人都得罪了。
周凤茹摆着手,“行了行了,赶快去吧,雁书丫头,中午过来吃饭,姥给你做好吃的。”
她又看看纪美娟和王思莲,“你们两个丫头中午也一起过来吃饭吧。”
纪美娟和王思莲有点受宠若惊,连连点头,“谢谢姥姥。”
昨天中午都没人搭理她们。
那些老头老太太一倔起来怎么都哄不好。
杜雁书使了个眼色,纪美娟扭捏了一下上来,“秦老爷子……”
秦德元哼了一声,“别叫我老爷子,担不起,昨天不是还义正严辞地说什么封建腐化吗?”
纪美娟脸一红,“老……姥爷,我随杜老师喊您一声姥爷吧,昨天是我不懂事,我向您陪不是……”
秦德元看着她,脸沉了沉,“小同志,你的想法很多都是对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群人最年轻的都五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