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等到七点多,坐着场部要外出的大解放一起去了镇上火车站。
从这里到黑县要坐六七个小时的火车,离得不近。
到了黑县要去鹿场还要过边检站。
两个人坐的是早上八点多的火车,在火车上吃了一顿中午饭,到了黑县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杜雁书无论前生今世都没有来过这里。
苏式建筑很多,不过现在不是个旅游的最佳时期。
这边是黑省最冷的地区之一,温度比农场那边又低了好多度,雪已经很厚了。
何远斌拦了一辆去鹿场方向的大解放,给司机看了农场的工作证和边防证。
不然人家是不敢让搭顺风车的。
大解放司机是这边林场的,也是知青,何远斌和杜雁书坐在大解放的副驾驶和司机聊了一路。
鹿场就在林场里面,山路的两边都是被白雪覆盖的树木。
让杜雁书想起了那首脍炙人口的儿歌。
“高高的兴安岭一片大森林
森林里住着勇敢的鄂伦春
一呀一匹猎马一呀一杆枪
獐狍野鹿满山遍野打也打不尽……”
司机好心地把两个人送到鹿场附近。
天已经擦黑了,前面的路下着大雪,开不进去,两个人踏着雪往鹿场门口走。
这边的雪已经没过脚脖子了,气温像是又低了不少。
幸亏两个人穿得多,不然的话就冻透了。
鹿场的板帐子围墙上面绑着铁荆棘,里面传来汪汪的狗叫声。
就听见院子里枪上栓的声音,里面传来一道粗犷有力的声音,“谁呀?”
何远斌喊了一声,“老莫,是我,小何!”
两个人站在大铁门的门口,门在里面被打开,一个身材高大带着狍子毛帽子,身穿狍子皮大衣的络腮胡子中年人拿着一杆猎枪站在门口。
何远斌将头上的帽子往上抬了抬,那个大胡子男人一下乐了,把枪往身后一背,上前就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又伸手搥了搥何远斌的肩膀。
“我说怎么喜鹊叫了,原来是你小子来了!”
何远斌也笑着搥了他一下,“你住的方圆百里还有喜鹊吗?都进你肚子了吧?”
老莫大笑着搂住何远斌拍拍他的肩膀,大手掌和蒲扇一样,个子也很高大,跟何远斌差不多。
“这位是……”
何远斌拉过杜雁书,“这是我媳妇。”
“哎呦,弟妹啊,欢迎欢迎!”
老莫的普通话有些生硬,有着游牧民族骨子里的豪爽粗犷。
他的汉姓为莫,大家都叫他老莫。
两个人搭着肩一起往屋子走。
院子里散养着一百多头梅花鹿,看见人也不害怕,只是一接近就跟受到惊吓一样一蹦老高。
院子里有几户和汉民一样的土砖房,那是在鹿场工作的知青们住的地方。
还有一大一小两个鄂伦春族最喜欢住的撮罗子木头架子房,像是蒙古包一样。
又高又大尖尖的,是一根根大木头架起来的,门口用狍子皮做的门帘子。
现在是冬天,木头架子外面包着各种兽皮缝制成的挡风帘子。
这里是老莫一家住的。
里面很暖和,架着火,一个同样穿着狍子皮衣服的中年女人正在缝制兽皮的衣服。
旁边两个男孩正在玩耍。
女人看见何远斌和杜雁书进来,赶紧放下手里的活站起身热情地和两个人打招呼。
很显然她也是认识何远斌的。
何远斌拉过杜雁书,“叫嫂子。”
杜雁书笑着打招呼,“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