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煤粉尘。
据说长年在煤矿工作的人肺都是黑的。
孙明国领着大家走到一个小房子里，里面出来一个黑脸儿的大汉，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个子不算太高，但是身体比较壮，微驼着背。
脸是真的黑，沾满了煤灰。
头上戴着安全帽，蓝色的工作服，手上的白线手套已经完全被煤染黑了。
“老纪，这是农场宣传队的，特意来给咱们表演节目，晚上六点钟去篮球场那里看看，热闹一下。”
孙明国又转过身和大家介绍着，“这是二掘段的段长纪师傅。”
大家都上前打招呼，金长鸣伸过手去想和纪师傅握握手，结果纪师傅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下，并没有伸手。
金长鸣手悬在半空又尴尬地把手收回去。
纪师傅沉着脸看着孙明国，“你啥意思？”
孙明国轻了轻嗓子，“宣传队的这些同志想下井去参观一下，体验井下生活……”
老纪不客气地打断他，“有啥可参观的？还这么多女娃娃，你带他们去别的段上看看吧！”
他说着话，眼神还不善地看了一眼宣传队的女队员们。
由于脸太黑，眼白格外白，这一眼看得几个胆小的女队员们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脚也跟着往后退了退。
孙明国被他的话整了个没脸，“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那些破规矩能不能改改？！讲些什么封建迷信？！”
纪师傅的眼睛一瞪，“我就这规矩，女的不能下井！”
金长鸣看着俩人要杠起来了，连忙上前拉住孙明国，“孙主任，我们几个男的下去看看就行。”
孙明国手指点着纪师傅，“老纪，你呀！”
纪师傅没理他冲着金长鸣扬了一下下巴，“要下去就跟我走，到了下面不该说的话别乱说，守点规矩。”
“你们几个女娃子就在这屋里待着别乱跑。”
金长鸣过来嘱咐着所有的女队员，“你们等着啊，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等着大家都走了，有个女队员坐在那嘟囔着，“这什么态度啊？这不是对女性的歧视吗？妇女能顶半边天，凭啥不让女的下井？”
杜雁书坐在一边没吭声，一行有一行的规矩。
在后世劳动法里有明文规定不让女性下井工作。
但是没说参观不行，人家纪师傅有这方面的讲究，就尊重一下。
她看了一下屋子外面，那边站着一个男矿工，正拿着脖子上搭着的毛巾擦脸，她走过去叫了一声，“同志？”
矿工转过脸看着她，一笑露出大白牙，“你也是知青吧？”
主要是脸太黑显得牙格外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