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
第二天天明之时,她才悠悠醒来。刚一睁眼,就看见有个人影坐在自己床边,待看清人影的面貌,陶愿才知来者是谁。
似乎除了他,也没谁半夜枯坐自己床边了。
“你怎么来了?”她问。
颜忻见着她醒来,微微俯身,道:“你已睡了一个日夜,再不醒来,我便要延请大夫过来看诊了。”
陶愿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额头,谁知手刚伸到一半,便被颜忻拦下:“莫动,我方才涂了药。”
“谢谢。”陶愿耳畔一红,确实闻到一股药味。
陶愿没说几句话,又听颜忻道:“这是系统留给你的东西,让我转交与你。”
他示意陶愿看向枕头边上的地契:“它言你看过之后自会知晓它的意思。”
陶愿目光缓缓下放,枕头边确实躺着一张纸。巴掌大小,纸色微微泛黄。心头忽然就漏跳了半拍,她慢吞吞地拿起那张纸,果然看见纸上写着“地契”二字。
陶愿喉咙有些哽塞,目光顷刻之间黯淡下去:“它走了?”
颜忻回她:“是。”
听此回答,陶愿瞬间明白了狗子系统让颜忻转交地契的原因。她眼眶微微泛红,嘲弄一般笑道:“真是名副其实的‘狗’,连声道别的话都不说。”
颜忻却伸手抬起陶愿的下颚,看着她的眼睛,柔声说道:“非也,它说了后会有期。”
于是颜忻便把狗子系统临走前交代的事都说给陶愿听,末了轻声安慰道:“你们还有机会再见,莫要伤心。”
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以积分召唤狗子系统,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我的积分,为什么最后了还要花费用来召唤它……”狗子系统是真的狗。
看着陶愿别扭的姿态,颜忻失笑。他揽过人的肩膀,将人抱入怀中,说:“无事。它确实不负‘狗子系统’一名。”
埋首在颜忻怀中很久,陶愿确实不怎么伤心了。正要起身,却闻到一股不同于自己脸颊之上药膏的药味。
闻到一半却又觉得这股药味似乎比昨天的重了些,不像自己脸上的药味。
鼻尖仔细嗅了嗅,循着药味就凑到了颜忻的左手臂膀处,陶愿登时明白原委,抬头质问颜忻:“你受伤了?”
颜忻没想到陶愿如此敏锐,人已经凑到臂膀处,再怎么辩驳似乎都无法解释,只好道:“小伤无足轻重,已包扎好了。”
明明昨天他还说身上那些血是别人的,却没想到是骗她的!她恨不得捏上颜忻的臂膀,却在想到伤口如何来的,犹豫了。
陶愿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你”了好几声,只能作罢。最后她无奈闷闷道:“不要瞒着我受伤的事,就是小伤都要说。”
不知她竟如此担忧自己是否受伤。原本还觉得那是小伤的伤处,似乎在这一刻又隐隐作痛起来。
颜忻揶揄道:“好,掉根头发丝都说可好?”
正经严肃的说事,他却开起玩笑来!一天掉的头发得有多少,也要一根根跟她说不成?
陶愿无语的瞥了一眼男人垂落身侧的墨发,又浓又密,真是……有点羡慕了——来自二十一世纪秃头青年的感慨。
一番承诺之后颜忻总算稍微引走陶愿有关于系统的注意,提醒她稍后下楼用些早膳,便要启程回京城。
目送颜忻离开,陶愿眼神渐渐沉寂下来。她捏着狗子系统留给她的地契,心中感慨有,伤心也有,总之一时半会平静不了。
离开的有些突然了。
不过陶愿自我安慰:以她的性格,要是知道狗子系统要离开,确实会追问狗子系统一些有的没的事情,或许它已经预料到她这个烦人宿主会问些刁钻的问题,所以早早跑路。
坐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