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那个时就在猜测,可能是天书的出现加速了灵魂中的什么解开时间,所以他灵魂里一定有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这个猜测在天书第一次表现出情绪的时候,孟良就确定了。
只可惜眼下不是纠结这个事情的时候,孟良依言自我琢磨着分离了一点灵魂出来,顺着丝线悄悄溜到了张友德的身体里,随即便陷入了一波回忆。
身下是柔软的草地,抬头是湛蓝的天空,微微撑起身看向四周,入眼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的嫩绿色。
孟良还沉浸在第一次共情的新奇里,便被强硬的调转视角,回忆里的张友德还是少年模样,轻轻的推了推蜷在他身旁的另一个少年,焦急的喊了一声:“悟德快醒醒,还有最后半个时辰,师傅就要回来了。”
孟良借着张友德的视角,看着那少年迷迷糊糊的起来,又迷迷糊糊的四下张望,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点了点头,起身跟着张友德,一起上一旁的木桩上练功去了。
孟良一边看着他们练功,一边在心里暗自推算,之前拍下书的时候张友德说过,这书和他失踪多年的师弟有关。
那面前这个跟着张友德迷迷糊练功,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白的人,应该就是他师弟了,只不过,这人现在的眼睛是好的。
孟良记着他们一起翻记录的时候,那上面写着的记录是天生眼盲,一级残废,但眼下有些对不上号,孟良一时间也不敢较真。
说不定一会他师傅回来又带回来了一个师弟,毕竟一会发生了些什么都未可知,孟良按下了心,老老实实的继续看下去。
不出半刻,远处便走来了一个人,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偏腰间还挂着一个油的发亮的棕红色酒葫芦,脚下的破烂布鞋上到处都是缝补多次的痕迹,可就这样,脚底还是磨漏了好些。
在向上看去,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油腻的发丝缠绕打结,全都堆积在头顶上,上面还能隐隐看见几个从发根底生出来的小虫,脸上到处都是黑红交错的油渍,可就是在这样一张脸上,依然能看出来他左边眼下部位青了的一块,可见打人那个人下手有多重。
孟良小时候没少打过架,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什么伤怎么弄的他都能猜的一清二楚。
可现在在他眼前的,是一个还未出世满脑子都是仁义道德的张友德,他可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突然看见自家师傅受了伤,连忙从一旁的木桩上跳下来,像小燕回巢一样不嫌脏的飞到了他师傅身边。
孟良真的很想跳过这看似温馨的戏码,但无奈张友德好像很想回忆,就在孟良准备好观看一出师徒情深的时候,张友德开口了:“师傅,你怎么到现在还没学明白偷酒啊,再学不会你就不要去偷了,若是实在想喝,以后我和师弟下山了,去给你偷点回来,每回都被人打成这副样子,也不嫌丢人!”
果然,张友德还是那个张友德!
看这师傅的表情,估计也没想到张友德竟然还有胆子调侃他,伸手就要去打,却被张友德灵活躲开了。
悟德也从一旁的木桩上下来,没有张友德这么夸张,只是暗暗的走到师傅身边,从兜里拿出来个……
嗯?小手绢?
孟良作为局外人,看着这一幕有些好玩,这人不像是师弟,反倒像师妹呀?
正待孟良打算好好看一看悟德的谢候,师傅说话了:“我此去红尘大变模样,正是纷乱的时候。若是以往,随便忽悠点什么,就是什么也不做,也能换来一口酒喝。”
那师傅摇了摇头:“再看现看,竟然只认银票,别的一律不认,我哪知道什么银票,我都把酒葫芦拿出来了,那人竟然只给我一张,还不是看我好欺负。”
“于是你就跟人骂起来了?”
“没有,我跟他们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