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翔不再说话。
半晌后，他终于鼓足勇气，问道：“你会不会嫌弃我腿脚不便？”
“不会。”顾夕答得飞快，甚至还露出笑容。
“你不怕我拖累你吗？”南宫翔又问。
“你拖累我什么呢？”顾夕歪着头，好奇地看着他。
南宫翔哑然，无言以对。
“我已经不讨厌你了。”
顾夕的语调平稳，并不像敷衍或者撒谎，倒显得南宫翔小题大做。
她的态度，让南宫翔松了口气，同时心底也泛起丝丝甜蜜，令他的薄唇不由自主勾了起来。
“谢谢你。”
顾夕转过头，看着窗外。
她看着沿途的风景，想着自己即将与一个陌生人共度余生，心里有些茫然。
“你不必感到抱歉。”南宫翔说道，“是我先对不起你。”
顾夕转头看着他。
她看到他的表情非常凝重，黑曜石般的瞳仁里闪烁着坚定，他说：“顾夕，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顾夕眨了眨眼睛，有些不习惯他的转换。
她迟疑片刻，问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南宫翔摇头：“我没忘。你不会离开我的。”
顾夕叹口气，轻声说：“我已经决定了。”
南宫翔眉宇皱起，盯着她看。
顾夕解释道：“我们结婚之后，你可以去美国读医学研究生，等毕业之后就留校工作，以后我们两个一起奋斗。”
她停顿片刻，认真道：“如果我们以后还能再次相爱，当然最好。可如果你觉得不合适，那咱们就暂时各过各的，互不打扰。”
南宫翔听到这里，忽然觉得有些恼怒：“所以，你就是因为这样，才选择嫁给我吗？”
顾夕没料到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不禁愣了下。
她看向窗外，避重就轻道：“我们两个的条件差距实在太悬殊了，我配不上你。”
南宫翔咬牙切齿：“你不配！”
“……”
“你凭什么觉得你配不上我？”南宫翔愤恨地说，“你有钱吗？你有权吗？你的职位、社会地位比我高吗？我是独子，以后整个南宫家都属于我，你呢？你连一份体面的工作都没有，你拿什么养活我？”
顾夕被他的指控弄懵了。
“南宫翔，你疯了！”
“我没疯！”南宫翔吼道，“我只是希望你能理智一点，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妈给予的，如果你跟我结婚，你什么也不是！”
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顾夕怔住。
南宫翔见她呆滞的模样，不禁更怒，继续说道：“我妈说你是个好姑娘，可我没看出来。你这种女人，不值得我珍惜！”
顾夕的眼眶湿润了，心脏隐隐抽痛。
“你闭嘴！”顾夕哽咽道，“你没资格这样评价我。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你管得着吗？”
南宫翔瞪着她：“我是你丈夫！”
“我从来没承认过。”
“你……”
顾夕深吸一口气，冷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我不喜欢你，所以我根本就不想娶你，我想嫁的人是另有其人。”
“什么意思？”南宫翔的声音骤降几个温度，“难道你有喜欢的人了？”
“没错。”顾夕毫不犹豫地说。
“谁？！”南宫翔咬牙切齿，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跳。
“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顾夕平静地看着他，“所以，我不会嫁给你。”
“……”
南宫翔呼吸变得粗重，死死地抓住方向盘，努力克制住自己，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