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该早点来的!”
他的话引来了敌视的白眼,他只好拉了阿尔,乖乖跟在队伍最后面。
“你最好成功被选上,不然我浪费的时间可无处索赔啊!”他抱怨着,一边用手使劲扇风。
“我以为你说过一切都没有问题的,我可什么都没有准备!”阿尔惊愕地嚷道。
巴德老爷白了他一眼,从包里掏出一叠羊皮纸,塞进了阿尔弗雷德的怀里。
“这可是我一晚上的劳动成果,你现在有空就看看吧。该死,阿鲁埃那小子,用词简单,道理却很深奥,让我在抄写时,忍不住遐想连篇。况且我都多少年没去法国了,翻译这些法语真是要了我的老命。”
“你还懂法语?”阿尔有些吃惊。
“怎么,难道我看起来像那种不学无术的家伙吗?我好歹也是个商人,干的就是与外国人沟通的活儿。我告诉你,除了法语,我还懂一些拉丁语、西班牙语和俄语呢。”巴德老爷得意地说。
“懂那么多,大概都是半吊子的功力吧……”阿尔看着手中那张被翻译成英文的羊皮纸,并把其中一些句子指给了巴德老爷。“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写的什么玩意,我根本看不懂啊?”
“你不如说你自己是个半吊子,所以才看不懂吧!”巴德老爷一把抢过羊皮纸,凑到眼皮子底下细看起来,只一会便憋红了脸。
“我……我说过了,这是阿鲁埃那小子写的东西,意思深奥,要翻译就很难了……再说了,我是个商人,擅长的是与人交流,又不是写这些文绉绉的文章!”
巴德老爷一定感到颜面尽失,才这样逞强。其实,只要他肯把原稿拿出来,找法国人凯奇医生来翻译一下,说不定效果会好很多。他那独占世间精品的恶习,实在是令人费解。托他的福,阿尔感到自己已经到了被淘汰的边缘。
“行了,你先挑你看得懂的地方,熟练熟练,反正那些面试官都是官家养的无能之辈,兴许他们以为看不懂的东西才是厉害的东西呢。”
“他太乐观了。”阿尔弗雷德心想。要是只用一叠天书就可以打动面试官的心,他又何必花功夫去找阿鲁埃代写呢,阿尔自己都能憋出那种故作高深的文章来。
他们又一直排着队,所幸面试官们总算是上班了。队伍在缓慢移动,午后毒辣的阳光炙烤着排队的众人,在这恶劣的环境下,唯有从泰晤士河边吹来的微风能给人一丝安慰——尽管那依然很臭,但比起被暴晒,阿尔甘愿让鼻子忍受异常的味道。巴德老爷早已顾不上绅士风度,他将外衣脱了,整个套在头上,尽管这样能够遮阳,但被捂住的热气也流通不畅,只把他蒸得面红耳赤、大汗淋漓,他那引以为傲的两截八字胡须,也因为浸入了太多的水分而下垂,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颓丧。
“你最好给我成功,阿尔少爷,不然我这一趟就亏大发了!”他又一次埋怨道。
阿尔也热得头晕目眩,他很想问一问,为什么巴德老爷愿意自找苦吃,顶着炎热的太阳陪他来应聘,那个约翰·劳伦斯到底是什么人物,值得巴德老爷付出这么多?然而,此刻的他实在是没力气开口,只能心中呐喊,希望巴德老爷能够听到他的心声,并用同样的心灵感应将答案传回给他。
他们又等了许久,许久。大概四点不到的时候,接待大楼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了,排在最前头的人擦了把汗,兴致勃勃地往门里走,却被里面的卫兵给推了回来。一个身着黑色长袍,头戴白色假发的官员从门里走了出来,他手上捏着一根丝巾,冲排队的人们一甩,然后阴阳怪气地说道:“行了,时间到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被炙烤了一下午的众人本就憋了一肚子火,听了这话,愤怒的情绪被彻底点燃了。
“喂,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