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的含义,又对功名充满了焦虑而已,一想到这里,阿尔弗雷德的内心更加不平了。他放下写给戈德上尉的信,又开始给养父写信,这次,他没有多做停留,很多心里话涌上了笔尖,逼着他奋笔疾书。
“敬爱的父亲大人,我要去参军,这是你许多年前便答应过我的事情。总督府的生活美好而安逸,泰瑞对我很好,但我不愿意成为他那样的人,或者……成为您期望的人。比起成为靠着父亲大人权威来浇灌壮大的花园硕果,我更愿意成为荒野的荆棘,那才是男子汉应该前往的方向,希望你能答应我的请求。”
阿尔弗雷德写完这段话,看了看,又划掉有关于泰瑞的句子,想要再想出个更柔和的说辞,但房间外面逐渐繁复的脚步声令他烦心不已,于是他丢下笔,打算出去散散心,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思索一下怎样完成一封有说服力的家书。
他走出房门,向府邸的大门走去,但当他经过长长的大理石走廊时,却正好撞见了他的养母。玛利亚·肖博特正在训斥两个佣人,用辞十分尖酸刻薄。那两个可怜人低着头不敢吭声,脸上的汗珠像蜡烛的溶液一般粘稠不掉,阿尔弗雷德赶忙转身离开,却不幸被玛利亚的尖刻余光瞟到了。
正如前文所说,玛利亚在心情糟糕的时候,是不会放过任何挖苦阿尔弗雷德的机会的,她高声叫道:“站住,威尔森!”
阿尔弗雷德停下了脚步,他背对着玛利亚,闭上眼,悄悄叹了口气。然而他转过身来,强颜欢笑地向养母打招呼。
“母亲,中午好。”
玛利亚没有搭理,眼睛仍在不住地扫视阿尔,他知道这是在找茬,找可以供她消遣和辱骂的破绽。于是,阿尔弗雷德都看着玛利亚的眼睛,努力维持着彬彬有礼的样子,但只一会功夫他便移开了目光……阿尔弗雷德开始怀疑那两个佣人的汗水是冷的,因为养母的打扮实在太过惊悚,即使是在如此盛夏,也叫人不寒而栗。
阿尔弗雷德不理解时髦的概念,这或许是他不受养母待见的原因之一,但他实在不理解有谁会喜欢把白色的颜料盖在脸上,让自己看起来就像被吸干了血的尸体一样——而这正是玛丽亚和泰瑞每天都在干的事情,养母钟情于折磨自己那不堪入目的脸蛋,甚至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除了讲究颜料的成分比例、涂抹范围、厚薄分布,她还细心地将黑色或红色的彩纸剪成弯月和星星的形状,黏贴在她的脸上,或……白颜料上,就好像那张备受折磨的脸蛋还不够吓人似的。而与白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那用鲜红色石膏涂抹过的嘴唇,即使隔着老远,阿尔弗雷德也能闻到那阵恶心的石灰石的味道。还有,还有!她那高的离谱的白色假发上竟然还挂着好几个水果,沉沉甸甸,摇摇欲坠。
“疯子”是阿尔弗雷德对养母的印象。但万事皆有好的一面,“脸部自残”这项风气从法国的凡尔赛宫逐渐向外扩张、征服欧陆、跨过大洋、将新世界的风尚打得抱头鼠窜以后,阿尔弗雷德碰到养母的机会便大大降低了。玛丽亚会把一半的时间用于化妆,另一半时间用于卸妆,除了吃饭和宴会,她几乎不会走出自己的房间,这令阿尔弗雷德颇为省心。
可遗憾的是今天他没办法省心了,玛利亚见阿尔弗雷德移开了目光,表情显得十分不满。
“你有见到泰瑞吗?”玛丽亚冷冷地问道。
“没有,母亲,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兄长了。”阿尔弗雷德老实地回答道。
“那你还不去找!”玛丽亚扯着嗓子喊道,嘴唇因为气愤而不住抖动,大把的石膏粉末抖落到地上。
“你们这群废物也去!连个大活人都找不到!快去找,快去!”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尖利的指头轮番指向阿尔和两个下人。两人低下身子,像老鼠一样卑微地往门外跑去。
“她今天吃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