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仿佛是在跟姜飞澜说，可他刻意在说完之后，刻意用日语又说了一遍——根本就是故意让这些小日本子听明白且清楚。
“好啊，正有此意。”姜飞澜面容阴郁，却在开口的同时多了几分冰冷而残忍的笑容；戴着洁白手套的右手倏然抬起，做了个“包围”的手势——都是二十来岁的血气方刚的汉子，面对这些废话连篇，张牙舞爪的小日本子早就愤怒至极。
眼下长官一声开口，奉军汉子们哪里按捺的住，纷纷抄起各自步枪开始逼进。
“八嘎……”
面对人数差距如此之大的场面，这鬼子当然清楚己方不是对手……硬拼的话必然要给全部干掉在此地。
“他妈的小日本子还骂人！”
不知是谁骂了句粗话，弟兄们一股脑地涌了上去。
战斗意志之强让林昊叹为观止，可他不自觉一颤——现下跟日本人硬刚，只怕会惹下事端。
“他妈的管他那么多，杀就对了！”林昊丝毫没退缩的意思，也是从武装带抽出手枪。
眼瞅对面乌泱泱的士兵简直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墙，鬼子军曹终于是怂了。
再没任何考虑，扭脸吼起自己的手下们慌乱地
逃走……有个给村民牵的羊还给绊倒，一路栽进粪水横流的灌溉渠里，摔得灰头土脸满脸血腥臭。
即便如此，他们也再不敢耽搁，在长官的带领下逃得简直比兔子还快，只恨自己的日本爹娘生得腿短。
“放上几枪，不追了！”盯着这群小日本逃窜的狼狈相，姜飞澜惯于清冷的脸掠过一道得意的笑容。
知道他这是见好就收了，林昊却刻意把手上的驳壳枪对准那军曹的后脚，嘣嘣就是两枪——眼见那子弹在他后身蹦起老高的石子儿，砸得他们龇牙咧嘴。
然而饶是这样，也没人敢回头说什么，反而在奉军们的枪声中逃得更快了。
“枪法不错。”姜飞澜侧眼看了他一眼，鼻息之间哼了几声。
“唉，团长教得好嘛！”回头看了他一眼，林昊审视着逃走的鬼子，口气不免有些担忧，“咱跟小日本子如此正面冲突，不会惹到什么事吧？”
姜飞澜面无表情，甚至根本没搭话的意思，转身上车狠狠把门拍上了。
赵毛毛对他耸耸肩膀，做了个稍显无奈的表情。
一行人再没墨迹，迎着许多老百姓吃惊的目光迅速离开——凝视着人们多少带着些恐惧
和慌乱的目光，林昊竟是有种感觉：奉军跟小日本子没甚区别，都是杀人放火，祸祸老百姓的一丘之貉。
车队转瞬间拐上官道，再是看不到这些失神落魄的平民百姓了。
“真是时代的悲哀……”林昊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想不到林三爷还挺悲天悯人。”姜飞澜言辞淡然，“不过这事，是你我应该考虑的么？”
林昊一怔：“团长，你与马营长提及军人职责；现下小日本子在咱的地面上如此横行，咱也只能空放几枪吓吓鸟似得——实在是憋气得要紧！团长，若真不是怕把事情闹大，我是真想有一个算一个，把他们都毙了！”
姜飞澜缓缓转过脸，不认识似得扫了他一眼，转瞬间目光稍稍缓和了些：“你这话，倒是跟茂宸有些像。”
茂宸？在奉军之中，有着郭鬼子之称的郭松龄？
林昊稍是一愣，却听这位青年团长继续往下说着：“想建功立业，也想上阵杀敌，是吧？但只凭着一腔热血，能行么？”
林昊说不出话来。
他在21世纪受的教育，就是小鬼子是不共戴天的仇恨，有一个算一个杀了就对了——可时至现在，他才隐隐觉察到，
奉军跟日军的关系，似乎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