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户的宅院里勾心斗角之事甚多,赵管家就跟我说起过不少,我二哥只当有钱人家的差事还好做,还以为能白得份风光体面,却不知背地里处处艰难,若真让他去做,以他的性子,只怕有的是苦头吃啊。”
周老太心一横,语气很是坚决:“不吃过苦头他咋能死了心?他要去就让他去,这两天就给他送出去!”
杏花镇上缺人手的大户人家那是不少。
只是要想进去做份好差,可得有门路才行。
若没门路,便只能多使些银钱了。
周老太也不含糊,拿了整整二十两银子出来,让周老三明个儿就去镇上疏通。
正巧,镇上有户从京城告老还乡的人家,姓钱。
因家中男主人又娶了两房,现下正缺一些奴仆、一名账房先生,还有一个领头护院。
周老二目不识丁,管账之事是想都别想。
能做个领头护院就算是顶好的了。
于是周老三这就花了银子,为周老二“买下”这清闲差事。
得知周老二要去镇上谋事后,孙萍花他们都着实吃了一惊。
饭桌上,孙萍花一大口白米饭险些喷了出来,眼睛睁得那是大大的。
“娘,为啥让老二去,老二的性子哪里能应对得了大户宅院之事,要去也该是老三和老四去才是啊。”
孙萍花口直心快。
又不知事情头尾,自然想到啥就说啥了。
周老二本来正在窃喜,可一听这话又忍不住拉下脸来。
“我咋就不能去了,难不成,就许老三和老四长脸?”
孙萍花着急地擦擦嘴:“我也不是这意思,只是那可是领头护院,我怕你做不来!”
“有啥能做不来的,护院而已,还能比种地累?我连一天几十桶水都能挑,还有啥能难得倒我的。”周老二不服气地哼哼两声。
孙萍花抓心挠肝的,那领头护院可不单单是力气活儿,哪有这么比较的。
她是怕老二去了会受欺负啊!
可是当着老三老四和两个妯娌,孙萍花又不好太驳了周老二的面子,便只能急地望着周老太。
这时候,周老太放下了筷子,瞥了孙萍花一眼便摇摇头。
“老二家的别说了,既是老二要去,那咱都不许拦着,别凭白耽搁了我这儿子的前程。”
饭桌上,宋念喜等人都默默听着。
心里各有嘀咕。
只有周老二没听出周老太的意思,还呲个大黄牙,格外得意了起来。
“对了老三,你方才说那户人家是当过官的,可知道是啥官?官至几品?要是官太小,也不算啥好差。”周老二这时候又挑剔起来了。
周老三闷头扒饭:“二哥你去了人家府中可别乱说,那钱家原是在京城当过太常寺卿的,三品的官。”
一听是三品,周老二的眼珠子忍不住高兴地直转。
抹了把嘴上的菜油,就得意地直咂舌。
“三品啊,那可就是朝中重臣了,可比沈家那种经商的要强得太多,早知咱能进这种人家做事,谁还稀罕跟沈家结交。”
这话听得周老三他们都有些不舒服。
周老太更是皱了皱眉。
不悦地盯了他一眼:“老二,你少说些没味儿的话,你是去钱府护院,又不是去做主人家,想嫌弃人沈府,还没你的份儿!”
周老二讪讪地瘪了瘪嘴,这才收敛了一些。
这顿饭除了周老二,其他人吃得都不咋得劲儿。
眼看着大家也没啥胃口,周老太就早早让把饭桌收拾了。
只留了一大勺腰果炒虾仁,盖在小半碗米饭上,给绵绵做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