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亲属,四小时没有亲属来认领的,将统一拉去宝山管理区。
小王不可能有亲属来认领,他就像一只被关进笼子里的猴子,眼睛里充满了恐慌,但是没办法,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好好的工厂不待着,非要和别人谈情说爱,接吻拥抱,被人家女孩子的哥哥打了一顿,被工厂开除,如今这个局面,小王在自己内心已经深深的忏悔,后悔,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等待他的,是未知的前途和命运。
天黑了,没有人来领的三无人员,联防队开着车,将他们全部送往了宝山收容遣送站,第二天,按照户籍,分配队伍送往樟木头收容遣送站的大院子里,准备分配工作。
小王被分配到和山东籍,河南籍,安徽籍一组,安排去一个矿山,打石头,就是矿山上爆破下来的碎石,用大锤,砸成小石头。
每天天一亮,就要开工,小王对砸石头没有任何经验,碎石崩在身上,碎石崩在脸上,一天工作下来,全身都是伤,监工的工头骂他太笨,踹了他好几脚,被旁边的老乡死死拦住,说别打别打,会打出人命来的。
一天收工结束,到了晚上吃饭的时间,就是一小盆米饭,米饭很硬,可以说不太熟,然后一点水煮白菜,没有任何营养,一个人在劳累过度的情况下,吃这么没有营养的饭食,可以说是品尝不出味道的,那时候,小王心中唯一的期盼就是保住性命,拼命的干活,争取不再被小队长打,争取早一点出去。
但是小王不了解的是,白天干活挨打倒不算什么,晚上在屋子里面,不同省份的人互相殴打,才是真正的恐怖,因为被收容遣送的人,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很委屈,身体强壮的人要发泄,就会欺负身体脆弱的人,到了晚上,小王简直成了别人的出气筒,练习拳击的沙袋,等到天亮的时候,小王已经被打得焉焉一息。
天亮开工干活的时候,监工小队长发现小王已经奄奄一息,监工小队长担心出事,叫来一辆车,两个人把小王抬上车,开到前面一处荒山野岭,把小王扔了下去,汽车发动油门,一溜烟,消失在尘土之中。
几个小时以后,小王恢复了气息,从荒草野堆中爬了出来,像野兽一样,到处扒着草根,咀嚼着草根里面的那点带有甜味的水分,啃着能啃一口而不至于让自己饿死的树皮,掰断一根竹子,当做拐杖,艰难的,一步一步的走下山去,明天,明天在哪里?,小王的明天在哪里?,小王不知道,他心中期盼的,就是快点走下山,看尽人间烟火,讨一口饭吃,然后洗洗干净,重新找工作,小王伸手摸了摸口袋,天可怜见,拿张身份证,还在自己的身上,那就意味着,小王,还是有机会重新找到一份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