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向来是汇聚人情冷暖,有情亦无情之地。无数医生护士、病患及家属来去匆匆,仿佛早已习惯在这栋冰冷的建筑里可能发生的一切,自然也无人在意抢救室外的一对黯然销魂的母女经历了什么。
“家属是吗?患者犯了急性心肌梗死,现在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依然处于昏迷状态,做好长期照顾的准备吧。”抢救室的灯灭之后,护士走向哭得早已哑了声音的曹敏怡。
这位衣着光鲜,体态雍容华贵的富太太在听了护士的报告后,又一次悲从中来。她高举起手,毫不留情地扇在越佟彤原本俊气白嫩的脸蛋上,留下一片惨红:
“连个季氏集团的小丫头都搞不定,现在还把你爸爸整到病床上了,从今往后,咱娘俩的路可怎么走啊!”
越佟彤只是木讷地捂着脸颊,心里没能留下一丝悔恨感。从小,父亲越合文便忙于管理公司运转,很少陪在自己身边,除了每月留给母女两人一笔笔巨额财富外,她的童年似乎再少与父亲产生交集;母亲曹敏怡也不过是与父亲貌合神离,自从过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太太生活后,不知背着父亲搞了多少次外遇,现在这番举止也不过是逢场作戏,担心越氏集团惹上了戚氏这个财大气粗位高权重的主,又后继无人,多年来的苦心造诣即刻瓦解,自己靡衣玉食的生活即将迎来终结罢了。
只有不解,只有嫉妒,只有恨意。从那次季秋禾在自己面前亮出戚洋的黑卡时她就该想到的,这贱女人早已与戚氏攀上了关系,没向丁舜深提出分手,或许是因为想要暗地里继续维持感情,明面上却与戚洋佯装和睦,巴结着戚氏的力量,重振升岚娱乐,代替弟弟继承季氏集团!
她急于亲耳从季秋禾的口中得到答案,丁舜深的合作态度近来却愈发敷衍,从他那里很难打听到确切的消息,也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她借着越氏的名义为升岚施加舆论压力,也派人到季家府邸拦截,这群废物保镖却被贱女人耍得团团转,说什么都不愿再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了。
请你不来,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为了给季秋禾点教训,她才借着在校研究生的身份,从Y大实验室偷偷搞出浓硫酸,又雇人潜伏到《他们的明日蓝图》的录制队伍里,等待季秋禾到场时让她当众难看,自己便再也不用看到那张装模作样、高傲骄横的嘴脸。
没成想毁容的消息没传来,竟等来季秋禾率领好几车戚氏的保镖先登家门。女人注视着她时,冷傲决绝的双眼仿佛已透过她的灵魂,直视她生命的终焉,可最让她绝望至极的,还是在这一刻如梦初醒:戚洋学长与戚家,为了她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戚洋学长,到底是被这女人蒙在了鼓里!他的拥抱,他的支持,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时至今日,或许对季秋禾的成长环境也好、爱情也好、事业也好,这一切一切高自己一等的姿态,才是越佟彤对她紧咬不放、恨之入骨的根本原因。
那份对戚洋的热爱和坚持?她自认为从很久以前起,自己就已经足够放低姿态了。她好歹也是堂堂越氏集团的千金小姐,不属于自己的男人,没有任何留恋的必要;若非他此次并没有将事情做得太绝,她早已对他同样衔悲蓄恨。
她只想从戚洋那里得到一个答案,到底是为什么,身为戚氏集团二少爷的他,会对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未谋面的未婚妻产生依恋情愫呢?
“你不想回答我,没关系,我当然知道能让你将目光转向我的办法。”
曹敏怡被女儿突如其来的自言自语吓了一跳,在她眯起的眼中看见了前所未有的绝情。她理所当然以为这无端的狠意是针对自己的,刚想出言辩解两句,只见走廊的另一端,步态稳重,面容与声线都稍显苍老的女人,正背对着窗外的斜阳向自己走来。
“敏怡,怎么这么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