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塔斯对新式机甲的拆解不感兴趣，来走这一遭完全是为了作陪。
所以，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克米在看到那些球形装置被取出来后，状态有些不对劲。
“克米，你怎么了，不舒服？”蒂塔斯关切道。
克米面色凝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
“蒂塔斯，在轻型机甲上参与对战时，你看得见精神力攻击吗？”
蒂塔斯微微疑惑，轻摇头，如实告知。
“看不见，我和另一位雄虫是用意识丝为军雌牢牢结了两层网。
“但精神力触到意识丝网上后，会有感知。”
片刻停顿后，他又补充道。
“它和意识丝之间能抵消，为了阻挡它，我消耗了不少‘意识’。”
对上蒂塔斯的目光，克米认可地点了点头，指向了球形装置。
“能看见球形装置上附着的东西吗？”
“克米，你是指什么？”
蒂塔斯不解。
在他眼中，球形装置上除了有一堆密密匝匝的线路，再没有其他特别之处。
“比如什么亮白色的，和意识丝、团成一团很像的东西。”克米探出意识丝，比划着。
“没有。”
蒂塔斯摇头，他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但克米的表情这么认真严肃，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看到什么？”
恩可多被他们的对话吸引，将注意力从机甲零件上转了过来。
克米将意识丝延长，指了指球形装置。
“这里。”
蒂塔斯和恩可多顺着克米的意识丝看去，齐齐摇头。
没有？
拥有“意识”的雄虫，仍不能看见精神体？
在克米的视野里，蜷成一团的精神体从球形装置里蔓延伸出，薄薄一层地附在球形装置那些被切断的线路上。
见克米的意识丝一直没有收回，恩可多也将意识丝探出，对着球形装置敲敲打打。
克米刚要出声阻止，但见那精神体因为恩可多意识丝的触碰，蜷缩得更紧了，漫溢出来的部分全部收回到了装置内部。
紧紧的一团，好像是在......害怕。
和在蓝星的精神体完全不一样，看上去，不能思考、没有智慧。
是因为没有肉身躯壳的缘故？
“哎！什么东西，咬了我的意识丝一口。”
恩可多将意识丝收了回来，在一旁委屈地嘀咕。
蒂塔斯懒得搭理他。
克米......
克米现在顾不上。
纷乱的信息逐渐梳理成一条清楚明晰的线。
精神力被赫斯曼族拥有。
新式机甲能使用精神力。
新式机甲的中枢核心是球形装置。
精神体附在球形装置上。
精神体是赫斯曼族！
不......虫族的记载没有出错，赫斯曼族确实已被灭族。
精神体，是失去肉身的赫斯曼族。
连通起所有关窍后，克米神色凛然地抬起眼，望向一地的机甲残骸。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向军雌们传达这个讯息呢？
——
战线交界处，笛斯舰上。
“赫尔冥族，你们不守信用！我们还有十四位族员遗留在了战场上！”
一位外形和赫尔冥族相差甚远的外族，站在一排严重损毁的新式机甲前，面容充满愤怒。
“稍安勿躁，”赫尔冥族的长官敷衍着，“那些掉落的位置太靠近虫族，捡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