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总指挥,来自雄虫协会的阁下们申请进入行戒所,申请理由是‘带雄虫协会会员进行最后的学习’。是否准允?”
高级驻员找到了站在主控室外、走廊处的总指挥,出声询问。
“几位雄虫阁下申请进入?”总指挥垂眸,盯着贯穿整个行戒所的圆柱形枢纽,不辨情绪地开口。
“两位雄虫协会的在编雄虫干员,还有两位他们各自所带来的小阁下。”
总指挥沉默了良久,道:
“准允进入,再向军部调遣两队军雌,允许携带重武。”
“让那两队军雌只负责护卫四位雄虫阁下的完全。”
然后,缓声而坚定地补充:
“同时,向军部立状,如果四位阁下有任何闪失,一切后果将由我全权承担。”
高级驻员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第一次对总指挥的指令产生了迟疑。
他不能理解这次的决策。
之前,“外客”的评估被系统推算出来,其危险程度甚至超过了“000”。
对“000”做出的评估,是在六号行戒所宣告废弃后。
其数据的收集因为不够完整,所以在调节数据值时都按最大的来调设。
由此可见,“外客”一旦发生暴动,七号行戒所将面临史无前例的压力。
它,极其危险。
因此,在小队队长向主控室申请,向雄虫协会借调雄虫干员时,总指挥毫不犹豫地回复:
不允。
当时,依旧是由他将申请呈递给总指挥的。
这般危及性命,甚至可能引起七号行戒所覆灭的事情,不能牵涉进雄虫们。
即便他们可能才是破局的关键。
可是现在,总指挥却同意让雄虫阁下们进入行戒所。
即使有军雌们的保护,危机依旧存在。
前后的决策变化得太快,高级驻员深深感到了困惑。
但迟疑的态度并没有持续多久,秉持着对相处多年、从未出错的长官的信任。
高级驻员带着不解,去下达了指令。
待他离开后,总指挥轻轻一叹,目光深远地看着下方。
仿佛能透过厚壁层结的外部装置,看到里面正在进化的虫茧。
那双眸明亮有光,带着被世事淘澄的睿智。
他的心思其实并不难猜。
之前果断地回绝,是因为他是一位雌虫;现在顶住一切压力而应允,是因为他也同时是一位长者。
目前行戒所入住的“房间”有三千二百六十四间。
正在经历二次进化的他们都正值十五岁左右的年纪,今后的一辈子还有那么长,一生能经历的旅程还有那么多。
这么年轻而鲜活的生命,还有很多可能性亟待发生。
虫族重视每位成员的生命,团结每位成员的意志。
正是如此,在宇宙纷繁复杂的变迁中,虫族才逐渐积累起了历史,被所有宇宙内的文明种族公认为高等文明。
也正因为尊重族员的生命,在对“外客”做出一系列评估后,行戒所全体驻员都未曾想过实行这种解决方案——将危险从根源处掐断。
即,在“外客”还是虫茧时,就将其销毁。
二次进化中,成茧的状态将是雌虫最为无力且弱小的时候。
准确些说,这将是雌虫究其一生中最为被动的时候。
厚而庞大的茧壳不仅隔绝了外界探究的目光,也限制了雌虫自身的行动,暂时封闭了他们的五感。
对外界或善意或恶意的行为没有任何反应,只能任凭宰割。
以效率最大化来看,在此刻解决掉“外客”,是最省力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