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索洛在第二天接近中午才醒,但看上去,精神头倒还不错。
克米递给他一杯水。
他喝完后,捧着杯子,眼神期待地看着克米:
“昨天晚上看清楚没?我为了将示范做得更好,可是多安抚了好几枚虫蛋。”
克米点头,将意识丝从指间探出,然后打结切断。
但断掉意识丝的过程有些漫长。
意识丝就像身体的一部分,把它切断,就仿佛将身体也去掉了一部分。
不痛,但空落落的,有种缺失感。
萨索洛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自豪道:
“不愧是我,让你一点就通。”
对萨索洛时不时的自恋行为,克米已经完全免疫了。
断掉的意识丝,并没有像昨晚一样消失,而是在空气中失去重量般的游荡漂浮。
萨索洛把水杯放在了桌子上,站起身,用自己的意识丝一勾,让那断掉的意识丝飘了出去。
它在空中几经起伏,然后落在了一个虫蛋上,不见了。
“很不错,但是谨记,切莫过度耗损‘意识’。”萨索洛转身坐到椅子上,看着克米,难得正色,“‘意识’一旦伤到本源,是不可逆的。”
他顿了顿,有些赧然地道:
“比如像我昨晚,是反面教材。切记切记,量力而行。”
或许是勾起了他什么回忆,他又喃喃说了一句:
“于我们而言,它倒不像是好事。”
不过萨索洛也不是爱伤感的。
转瞬打起精神来,大笔一挥,将克米拉入了晚上安抚虫蛋的行列。
——
夜至,依旧是狄卡和莫兹在楼下等待。
萨索洛将他的会员证夹在了胸口的衣兜处,也替克米挂好。
某种意义上,会员证是另类的工作证。
它的存在既代表了权利也代表了义务,将服从与被服从融合为一体。
在来到一枚活度为低危的虫蛋前时,萨索洛让克米来试着安抚。
私下里再多的练习,也只是为了真正能上手的那一刻。
每位觉醒“意识”的雄虫,都是经历了练习、观察、模仿、实际操作后,才获得对意识丝的熟练掌握。
只不过克米将这一切的时间缩短了。
克米将意识丝探入虫蛋内部,里面自成一派空间,密闭且漆黑。
有什么在将意识丝吸住,粘腻潮湿,让意识丝无法行动。
克米费力的让意识丝结成网状,切断了被吸住的部分。
顷刻,成网的小团意识丝便如同被吞噬一般,毫无踪影。
克米的额上渗出了细汗,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需要再多费一步,成网才截断意识丝了。
虫蛋内部对意识丝的渴求程度,是克米未曾预料到的。
它们遵循着本能,对供给于自己的养分无知无觉的索取。
如果没有结成网状吸引它们的注意,意识丝甚至无法全身而退。
狄卡和莫兹的神情很惊喜,又惊讶。看着到达安全等级的活度,他们不知道怎么言语。
他们知道克米还处在被监护者教导的阶段,却没想到克米这么快就能成功安抚虫蛋。
往往雄虫们要度过整个教导过程,才能慢慢尝试安抚。
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即使是为一枚低危的虫蛋提升活度。
萨索洛因处在工作状态而严谨的面容,也微微带上笑意。
利吉亚的孩子又怎么会差呢?
——
克米做出的成功尝试让萨索洛放下心,他决定和克米分开行动。
顾念着克米的意识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