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稍加疏肝理气,多作休息即可。说话间,一方清利肝胆的安神药剂便成了。
待祁时见瞧过方子,挥手示意他们下去备药。不管是蒋慎言还是那一众医官,才终于长长松了口气出来。而这时,影薄也端着个戗金铜活的宝匣迈了进来,与医官擦肩而过时,不免因那群人的微妙面色而觉古怪。
“主人。”
他将宝匣奉上,祁时见便把锦盒向前一推,吩咐道:“你去把这香饼分切,六成锁进匣子,四成再分数份,其中半数拿去分发,让他们暗中查找来源,须得小心行事。”
“余下的,去寻几只健硕牲畜,圈养起来,将此香日夜焚烧,记住,香燃人散,绝不可随意靠近。待香烧尽,告知我牲畜是否有所变化。”
“是。”
待影薄身影又消失隔扇门后时,蒋慎言才把心中所疑说出:“殿下是觉得这香有怪?”
室内再无旁人,祁时见说话也随意了些许。“你可记得文婉玥生前所燃之香。”
“当然记得,”蒋慎言知道对方不会无缘无故提起那东西,意会道,“可它们完全不同啊。”她鼻子是没有何歧行灵验,但也能嗅出两者的天壤之差。
而祁时见则语出惊人。“本王倒是觉得,它们功效很是相似。”
女郎大为惊骇,若她不知祁时见的聪敏,此时定当以为对方是在胡说八道。联想方才祁时见找医官瞧病的场面,她恍然大悟。他若有头痛失眠的顽疾,那自当知晓轻重,以祁时见这人的脾性,断不会轻易与人前示弱,他让蒋慎言瞧见自己不豫,是有目的的。
“你是觉得振灵香加剧了你的不适?”
祁时见见她一点就通,心下满意,道:“此香只有你我二人嗅过,因此才让良医与你瞧病。且不说今日你惊恐之疾发作与此香有无关联,单说它一日之间就能令我头疼加剧频发,足以人将它二者联系起来。”甚至他们还从未点燃过振灵香,仅嗅闻几次而已,便有如此可怕的效力。
蒋慎言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若真如祁时见所言,那这哪里是名贵香药,分明是狠戾的毒药,害人于无形,倘若日日熏燃,搞不好还会轻易要了人的性命。
怪不得爹爹当年要执着于它,放任此等剧毒祸害人命,那还得了?可爹爹到底是如何得知这振灵香的呢?
对了,蒋慎言忽然想到。“不如让何叔来看看?他定能知道其香方配药,再对比一下不就得了?”
不料祁时见却反应平平。“即便发现相同之处那又如何?”他有自己的想法,“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弄清它的香方,而是查找它的来源。”
“何先生是鼻子灵,不是路子广。香料之事,还得探问懂行的人。我方才便是遣影薄去樟帮打听消息,稍待即可。”
蒋慎言一听了然。樟帮其实并非什么江湖门派,而是因豫章一处叫樟树的地方得名。此地自东汉始,前有药祖葛玄于樟树阁皂山炼丹行医,后有药师侯逢丙开店经营,历经千百年沉淀,樟树药行早已成为业中魁首,不论炒、浸、泡、炙或烘、晒、切、藏皆十分考究,自成一派。樟树成了一统南北药行最繁荣的药码头,天下闻名,人们也渐渐习惯以“樟帮”“樟树帮”来一概称呼那些药行行商。香料无论是否来源外邦,亦属此行,自然脱不了干系。
“我找你来另有别事。”祁时见拇指揉摁刚刚又突跳刺痛的额角,让人难以想象他小小年纪怎会如垂暮之人一般落下如此顽疾。
“如今宁兴学已死,了解振灵香的人几乎绝迹,真凶线索不明,你打算怎么办?”
祁时见可不会随便问询别人意见,蒋慎言马上意识到,这是对方在试探考验她。倘若回答不能令这人满意,她怕不是再难讨到半分便宜,毕竟两人曾经的约定均已兑现承诺,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