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默了片刻,修长的大手抬起,即将挨到人肩膀时,顿了顿又放下。
“好。”
感觉到那人转身走开,陆明月头也不敢回,丟下一句,“多谢五哥。”匆匆离去。
接下来的两日,陆明月收拾了简单的衣物,又去了镇南王府,跟老爷子说要去岭南寻找父母尸骨。
人死为大,入土为安,她爹娘到现在连个衣冠冢都没立,这是正正当当的理由,老爷子不能拦,只是担心的很,陆明月好一通安慰,老头才流泪放人。陆明月怕他去送,就没说具体日期。
其实还有一件事她没跟老爷子说,那日自宫中回来后,她左思右想都觉得她那将军爹的船沉的有些蹊跷。
所以这次出门,她还想去一趟岭南,看能不能查到点什么,也算是对原主有个交代。
临出发的那日,夏至冬至泪眼汪汪。
“我这一路骑马,带着你们真的不方便,五哥给的有暗卫呢,你们把心放到肚子里,快回去吧!”
陆明月转过头不让她们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眶,上次女士选举皇帝赏的一百两金,她已经跟那人交代,若她不回来了,就平分给两个丫头。
“师父快走吧,晚了赶不上下个驿站。”
杨瑜呲牙笑着讨好,“师父,徒弟听说那漳州的胡饼做的最是正宗,您老人家回来时给徒弟捎几张呗?”
马鞭兜头抽过来,他立时抱头跳开。
小姑娘没打着,拿手隔空点着他,嗔怒道,“给你带一百张,撑死你!”
居然叫自己老人家!!
紧了紧缰绳,左右张望。
“师父不必等了。皇上今日要去校场视察,爷肯定是来不了啦。”
听他这样说,马上的人又嘱咐了几人些话,才催马去了。
城外不远的山林之上,那人一袭白衣,长身而立。看着下面官道上渐渐远去的身影,静默不动。
“爷,你为什么不告诉世子妃,你们早已…”
墨七不明白自家爷为什么将人放走了,虽说是签了协议的假成亲,可这一年之期还没到,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人一走,岂不是一点机会也没了?
“她那样的人,怎会为了一次不清醒的鱼水之欢委身于人?”
官道上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颜引之催马下回去。
“爷,你就不怕,不怕世子妃不回来?”
万一她在外面拖到年底,到时契约到期,爷就再没借口留人了。
爷在战场上向来杀伐决断,怎么到世子妃这儿,却这么拖泥带水的?
那人并不出声,双脚一夹马腹,疾驰而去。
……
陆明月一路骑马往南而行,惠仁大师是从建州的普陀寺出发云游的,她决定先到建州附近找一圈。
夏日里天气炎热,她只在早晚赶路,所以行程并不快,这日太阳刚刚下去,陆明月快速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准备等下出发去下一个县。
“儿呀——我的麦苗呀,你到底上哪儿去了——”
一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哭着从陆明月吃饭的面摊前路过。
卖面的老板收拾着旁边桌子上的空碗,摇头叹气。
旁边卖云吞的大娘拿勺子敲着锅沿直骂娘。
“老天爷就不能开开眼,可怜见的,刚没了男人,又丢了姑娘,这麦苗娘可怎么活?”
陆明月把面钱给老板放在桌子上,顺口说了一句,“孩子丟了,怎么不去报官?”
官府帮着找不是快些?
老板和隔壁大娘似听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见她是个小姑娘,也没多说,只嘱咐她赶紧回家去。说是最近不太平,附近几个村子,都有小丫头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