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出现了恼羞成怒的谩骂,也有自暴自弃的欢笑,以及啜泣的声音。
各色声响混杂在一起,五味杂陈,唯独没有掌声。怎么可能再给予掌声——
不,真的有一个人在鼓掌。
哐哐哐、哐哐哐。因为手上是铠甲的缘故,发出的是这样的掌声。
附近的观众都相当诧异,纷纷扭头看向这个鹤立鸡群、孤零零鼓掌的家伙。
只见他身材魁梧,气宇轩昂。身穿包有金边的漆黑全身铠甲,十分气派,但被隐藏在宽大的褐色兜帽斗篷之中,旁人不得见,并且看不见武器的踪迹。
“那是谁?”
“不知道,看着是个战士…魔导国的冒险者么?”
“他为什么鼓掌?”
“该死,他该不会是在嘲讽吧……!”
如果发现此人是在嘲讽,一场混战恐怕就在所难免。
此人看起来似乎相当厉害,但是周围的观众已经做好了蜂拥而上、将其按在地上修理一顿出气的准备。
“——你们鼓掌吧。”
“什么!别胡扯了!你难道看不见这耻辱……羞耻到极点的惨败么!”一个鳄鱼人嘴露獠牙站起来。
“嗯,确实是惨败。但那又怎么样。”
更多的人站了起来,各个种族都有,就等着这漆黑的战士再说一句,就要上前干架。远处已经有负责维护会场秩序的冒险者注意到了这里。
“…回想一下吧,你们擅自给予了他们多大的期待,让他们背上了多重的责任。他们为了回报这份期待,忍辱负重始终没有认输。所以你们呢?他们失败了就要遭受你们的唾弃了么?就配不上掌声了么?——还是说你们不配为他们鼓掌呢?”
他手掌的铠甲依然哐哐直响,在寂静中很突兀。
“胜利了就喝彩,失败了就谩骂,宛如在赛马上押注!哼,这种轻浮的行为,对——这毫无疑问,是「背叛」。”
“什么……你说背叛?你说我们背叛……”
“他们为了你们的期待拼尽全力,结果就因为失败了便连掌声也得不到,这不是背叛什么是背叛。而且,因为你们的这份背叛,城邦联盟将会蒙上更大的羞耻吧!”
短暂的沉寂之后……有一个观众鼓起掌来。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从点连成线,又从线变成面,附近的观众都开始、鼓掌。
远处的观众席根本听不到漆黑战士的发言,但也被无言的掌声感染,不约而同的开始鼓掌…!
一时间,掌声雷动。
而漆黑的战士,他悄悄的消失在了过道拐角。
——同伴们正在那里等待着他。
“飞飞大人…”
“抱歉,伊维尔哀,是我任性了。…就算多少做了伪装,但那样出现在人群中或许是个败笔。”
“不,我觉得这正是我所爱之…咳哼,我觉得,这正是一个领队该做的事!”
“是这样么…谢谢。”
“这就是……英雄么……”传来了颤颤巍巍的声音。
“哦,城邦欧克尼斯的长老阁下,让你见笑了。”
“没有没有,我得谢谢你才是……原来如此,不只是实力,人格也是名副其实的「英雄」……”
矮小的亚人类长者轻轻擦拭眼角,飞飞看见,他的目光中有着能称得上“决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