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年前的深夜。
辞索在病床上忽然醒来,林彧被云齐花高薪招过来只为了能够查明白辞索脸上的东西。
辞索刚经历过第三次手术失败,整个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云齐面上不动声色,但林彧却撞见云齐悄悄躲在角落里哭泣。
林彧想要过去安抚,但却不敢,他记得云齐交代的事情:无论如何不能视线离开辞索。
他内心考量着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他也曾经想歪过,但看着云齐对辞索的关心,不外乎是女人对女人的体贴,他也便释然了。
他是今年国家首次认证的青年学者,不到三十岁就已经获得了许多国际上的奖项。他满载着荣誉归来,可如今竟然坐在辞索家的病床前发呆。的确,这次的情况有些棘手,他虽然略通医术,可却不是个地道的医生。
云齐无数次告诉他,他林彧是来研究动植物的,做手术有专门的人。
但当他第一次随着那个整容医师进入手术室时,他整个人都傻了。
他从来没见过染着血液,在人肌肤底下“跳着舞”的“虫子”。
这种线性的“虫”体,在医师的手术刀下会变得非常灵活,就像是预知手术刀的走向一样,它躲闪地很快。辞索浑身注射了麻药,却也无法完全忽视这种感知。
那一次,他亲眼目睹了辞索肌肤之下的东西将辞索脸上的皮层掀开。
他喝令着医师停下手术刀,她们都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他冲上前去接住医师,掐住了她的人中,让她不至于晕倒。
那“虫”体半晌停止移动后,林彧伸过头去。辞索的半张脸已经毁了,血肉模糊中,那东西就像是沉睡了一般瘫死在了那里。
林彧浑身颤抖着,他推了推医师。女医师也双手颤抖,林彧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的双眼,告诉她去将能缝合的地方缝合,不能缝合的地方包扎,他们的目的现在是:保住辞索。
林彧讲述着三十五年前的事,仿若就在昨日。
他说完话后,眼角有些湿润。
他摇头,“至今,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但我知道,辞索的痛苦大多来自于此。云齐每个月都会去陪辞索。”
“因为蜕皮?”元夕突然说道。
林彧睁开双眼,注视着元夕,然后点点头,“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
“那次手术之后,我们商量先让辞索休息,辞索连续经受了两次手术,第二次甚至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想着不能把目标放在那个东西上了,太可怕了。”
“那关于蜕皮的事情,您亲眼见到过吗?”元夕问道。
林彧点点头,“见过一次,所以之后云齐每次出去不归,我都知道她去做什么。”林彧沉默了会儿,“辞索需要一个人陪她,云齐可以。”
三十五年前的那场手术之后,辞索在病床上又躺了半个多月。某个深夜里,林彧听到了隔壁女人的挣扎和痛苦的呻吟声,经历了上次的事情,林彧也有些惶恐。他慌忙穿起衣服想去隔壁看看,只见云齐淡定地守在门外。林彧指着门里有些慌张,云齐却让他坐下不要惊讶。云齐与他说既然他已经见到了辞索的秘密,无妨再多那么一个。那时云齐跟林彧说了辞索的身世,包括深海,包括蜕皮。林彧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世界上这么会有如此荒唐的事情……
但事实又明摆在那里,他确实亲眼见到了这世界上的不可思议。
他无法斑驳,云齐告诉他明早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云齐打开房门,辞索已经累倒在一旁睡过去了。
云齐带着林彧走进房里,云齐拿着一个黑色的长布袋。二人走至辞索的床前,那床上赫然躺着另外一个辞索,只不过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