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
喻音挠了挠脖子,清浅平淡的声音夹杂了一丝落寞,被温润的春风带到徐琛瑾的耳畔,“如果父母他们明确和我说,不行、不可以,我也不会一直闹。”
“但是他们每次都那个样子,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又忘了,说好周末陪我去打耳洞,周末又有事。”
“实在受不了了,关在房间哭了一个下午,我也不知道怎么能哭那么久,可能之前积压在心里所有的难过都在那一次得到了释放吧。”
她的语气稀疏平常,像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徐琛瑾却觉得心脏像是被针扎过了似的,密密麻麻的痛楚,不致命,却真切的存在。
她是个很坚强的人,也是个情绪有些内敛的人,能让她哭得那么伤心,哭了一个下午,徐琛瑾难以想象,她当时有多难受。
他覆住她搭在木椅上的手,盼望能以此给予她一些力量,哪怕微不足道,攥紧、再攥紧。
“但我在意的并不是耳洞打没打成,而是失望于他们一次一次地消耗我对他们的信任。”她舔了一下干涩的唇,突然觉得耳垂隐隐作痛了起来,下意识地想抬手去摸,却被他攥住,“有细菌,等过一会儿我给你消下毒。”
喻音点点头放下手,察觉到眼眶热热的,鼻子发酸,她微微仰起头,“你知道吗?信任和爱是两码事,我爱他们,但是我不信任他们。”
“我知道,”他看着她眼底的晶莹盈满又被她眨眼眨掉,内心触动,“所以,这次春节突然回来,也是因为他们…消耗了你的信任?”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轻柔而珍重。
“嗯,说陪我但是总有突发事件,他们忙得头发都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愿意抽空陪陪我。”喻音抬起眼时,眼底的阴霾消散,她笑了笑,“总的来说,还是得谢谢你,也算满足了我一个心愿。”
路上来来往往,他们坐得不近不远,身体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刚好容纳他们紧贴的手臂和相握的掌心。
“你…以前,又没有朋友,又没有家里人的陪伴,很孤独吧。”
喻音仔细地思索了片刻,说:“啊,其实以前感觉也还好,没感受过热闹的时候觉得一个人也不错,但是,经历过了热闹,再一个人的时候,才发现以前的生活挺索然无味的。”
就像穷富之间的关系,一个从小就穷的人适应奢靡富贵的生活,不需要多长时间。而剥夺他的钱财,使他一朝回到困苦的日子,他也会一辈子记着那一时半刻的富有,并且不断进行比较,内心痛苦,再也无法得到满足。
喻音感激地开口:“还好有新新他们…”
她语气顿了顿,直视着他,眼底有细微的笑意和动容,说:“还好有你。”
他带她走过那座历史悠久的石桥;看过那片一望无际的河流;坐过那只摇晃但平稳的小舟。
他让她发现,原来一个黄昏是这样的美,她应该多出来看看,四处走走,走出故步自封的曾经,打开心门,也该接纳一些值得的人。
徐琛瑾垂下眸子看她,没说话,只是伸手将她的碎发拢去耳后,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肌肤,撩开长发,掌心覆在她温热的后颈。
“我也很庆幸,因为你,让我迷途知返。”
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你找个机会,和他们敞开了好好沟通一下试试,”回去的路上,徐琛瑾提议道,“很多事情,只有你说了,他们才知道你是多么在意,他们才会重视。”
“好。”她点点头。
徐琛瑾说得对,她确实应该试试。
“现在你想去哪儿?”徐琛瑾问她,“听你的。”
喻音想也不想:“饿了,去赵姨店里吃粉。”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