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瓦萨弄丢了布娃娃,德亚与她发生激烈的争吵后,他们俩的关系就没之前那么好了。
人心如同一个容器,你装了这个,可能就装不下那个了。
瓦萨回去后,并没有一直去想和德亚的事情,而是想到了那个穿白色长袍的小男孩。
她可能是对外面的人和事好奇,也可能是因为那个小男孩的肤色与德亚不一样。
——原来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黑色皮肤。
——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穿一种款式的衣服。
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瓦萨迫切的想知道。
她跑去问正在洗衣服的娘亲:“娘,我今天见到了一个皮肤没那么黑的小男孩。”
“你在哪看到的?”娘亲望着她好奇的小眼神,笑着问。
“在海边,德亚落水了,是那个小男孩和一个大人救了他,”瓦萨蹲下来,看着娘亲说,“不过我猜,那个大人一定是他的父亲。”
“德亚落水了?”娘亲停下了手里的活,严肃地问。
“没事了,他已经回家了,是为了追那个落水的娃娃。”
“呃,吓死个人了,以后不要去海边玩,多危险。”娘亲说完,又低头洗起了衣服。
话毕,她又补了一句:“呃,对了,你说的那个小男孩长什么样子?”
瓦萨转动着眼眸想了想:“长的瘦瘦的,头发黑黑的,嘴巴红嘟嘟的……对,还有他的手指,好像每一根的粗细都一样。”
娘亲在她尖鼻头上刮了一下:“怎么可能每个手指都一样粗细,那不成怪物了?”
瓦萨斜着脑袋,努力地回想着小男孩的样子:“哦,好像真的是那样,不过我也没看清楚,他只和我说了一句话就走了。”
娘亲从木桶里拉起一件衣服:“好了,不要总想那没用的事了,我们女人是离不开这里的。
来,帮娘亲再拿一个木桶过来。”
瓦萨不理解娘亲说的话:
——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像男人一样出海打鱼?
——女人为什么要待在家里洗衣服做饭?
瓦萨不想要如同娘亲这样的生活,她想要追求丰富多彩的,自己想去哪就可以去哪的生活。
瓦萨突然在脑子里闪现出了一个画面,拿了桶去问娘亲:“娘,今天是几日?”
“雨水,惊蛰……”娘亲眨巴着眼睛在算,“四月初一,对,就是四月初一。”
瓦萨嘴里嘟囔着,四月初一,难道他每到初一就会出海?
“瓦萨,你嘟囔啥呢?快和娘亲拧下衣服。”
“呃,来了。”
……
一个月时间的等待是漫长的,瓦萨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墙壁上画一道杠,代表着一天的时间。
在这期间,德亚也来找过她,可不知怎么了,瓦萨心里总想着五月初一的这一天。
“瓦萨,你在想什么,为什么总是自己和自己说话?”德亚问。
“呃……”瓦萨刻意回避着说,“没什么,我在学习算术。”
“女人是不需要学习的。”
“谁说的?”
“我父亲说的,他说女人会洗衣服和做饭就行,其它的什么都不需要会。”
德亚还是从前的德亚,而瓦萨已经不再是从前的瓦萨了。
在他们这个,连爱和不爱都分不清的懵懂年龄,心里只有淡淡的喜欢。
我喜欢你,我就愿意和你玩,我不喜欢你了,我就不愿意和你玩,和功利、地位、金钱都没有关系。
……
这一个月的时间过的尤其漫长……五月初一的这一天,瓦萨早早就来到了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