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知翻看着照片,忽然注意到照片背后写了一行字。
“盛南知,我喜欢你。”
上面的落款是他们刚被奶奶逼着领证没多久的时候。
他再也忍不住,眼泪从眼角落下,滴在了照片上。
每张照片背后都有一句话,最后一张照片的落款是她留下离婚协议的那一天。
“盛南知,来生只愿你好。”
这句话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心里堆积已久的情绪彻底释放了出来,他崩溃的一发不可收拾。
盛南知在这一刻后悔了。
他以前从来不认为自己会为了什么事而后悔。
可他现在悔不当初,只想让时间回到一开始,他绝不会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接到了因为这件事再次住院的奶奶电话。
还有父亲和大伯……
可不管对方说什么,他都一直保持着沉默。
离开之前,他只带走了那一沓照片。
那一日,天下着小雨,是景希下葬的日子,盛南知眼中没有一滴眼泪,应对来往宾客游刃有余的样子,甚至不像是在办一场丧事。
乔溪看着盛南知熟练应对的样子,忽然心就不住的疼了起来。
丧事结束后,盛南知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每天忙碌的工作着,仿佛景希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丧事后的三个月,盛南知走进了天润城居景希和他的卧室。
进去那一刻便像没了骨头般瘫坐在地,睡着她睡过的床,用着她用过的东西,仿佛这样才能证明她曾经来过。
这间卧室有她的气味,她的衣物,她的一切…却唯独没有她。
直到乔溪都看不下去了,便硬生生将人把门拆了,才看到那个躺在床上一蹶不振的盛南知。
她看着这一幕,不知该是心酸还是心疼,也不管盛南知是否听到,只顾自顾自的说道:“景希之前见过我的,她说让我照顾好你,还说她记起来了,小时候被你救过的女孩是她,她说你眼睛虽然受伤了,但你点亮了她的人生…”想到这里乔溪有些哽咽。
床上的盛南知仍旧是一动不动,乔溪只能继续说道:“她说,隐瞒了真相很抱歉。”
乔溪走后,留下了一封信,景希的。
洛泽想起景希还有一个遗憾,这件事盛南知是最有能力调查到的,便打车来了天润城居。
他看到卧室里的盛南知一直躺在床上,面容憔悴得像是经历了最残酷的折磨似的。
叹了口气,洛泽走过去努力把人拽了起来,“景希一直有个遗憾,没能找到自己和景望的亲生父母,你要是想为她再做点什么,就替她们找找吧。”
他很清楚景希绝不会想看到盛南知这么消极厌世的样子。
“你说的是真的?”
盛南知在听到她的名字以后,这才恢复了一点生气,猛地凑到他面前着急的问道。
“我没必要拿这件事骗你。”
洛泽思绪回到了三天前。
景希躺在病床上,她的情况很糟糕,就连连说话都变得极为困难。
“洛泽,认识你……我……我很高兴,我走了……你也要……好好的。”
她看着坐在病床边上的洛泽,费力的说着话。
洛泽紧紧握着景希的手,“景希,你别这么说,我已经在联系国外最好的专家了,你肯定能治好的。”
他泪如雨下,看着病床上骨瘦如柴的景希,一时间心如刀绞。
“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景希求助似的看着他,洛泽用力的连连点头,“好,我都答应你,等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