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冲动来得更加迅猛,更加令人猝不及防。
王蔷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她不得不承认,母亲不管是不是一个婊.子,她都拥有做一个婊.子的全部资格,而她,虽然并不丑,却从来称不上美丽,对他来说,“婊.子”甚至是对她的外貌的谬赞。既然她可以确定母亲是亲生母亲,那她的外貌就只能去责怪父亲了。如果说父母相貌的均衡是女儿的相貌,那她的父亲一定是世上最丑的男人之一,要不然又如何才能均衡掉母亲的美丽呢?
母亲看到了她,也看到了她身上背着的狼零件。母亲眼里闪过一丝关心,又闪过一丝黯然,随即又换上一副冷冰冰而不带丝毫感情的脸:“又出去野了?”
王蔷的观察力很敏锐,所以她不为母亲的冷漠所动,只是略微点点头:“嗯。”
母亲看了看她一路上滴下的血迹,看上去有些担心,但是她似乎很清楚王蔷的本事,所以只是说:“回头我让你徐大叔把狼皮什么的卖了,他拿两成,剩下的都是你的。”
“嗯。”王蔷该说什么呢,她不知道该如何对话。假如她说话的功力有她杀戮的一半,不,甚至只需要一两成,她都可以将心中对母亲的话全部说出来。
她想问母亲,问她自己的父亲究竟是谁,问她为什么明明担心得要死,却这样冷漠地对待自己,问她为什么不愿意和自己敞开心扉好好地聊聊天,问她为什么要做一个“婊.子”,问她如果她是“婊.子”,自己是不是也必然是一个“婊.子”。
但是她说不出来,她能说的只有一个“嗯”。
多么冷淡,多么冷酷又无情的字眼!
“会有机会的,总会有机会的。”王蔷这样安慰着自己,虽然这样的安慰她从八岁一直说道十四岁,但是她却依旧这样认定。
毕竟她才十四岁,母亲也不过三十岁。
王蔷将收获轻轻放在木屋门前的木台阶上,稍稍整理了一下,走进了屋子。
屋里坐着三个男人,这个她早就了解,他们的呼吸各不相同,一个粗重,一个细微,一个沉稳,彼此频率不一,早就暴露了自己。
声音会说话,只不过很多人不会去听罢了,而在她眼里,一阵风、一片纸、一股气味都会暴露自己。
有些人从室外走进光照不佳的室内会有一时的失明,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时间段,因为敌人很可能就隐藏在黑暗中。母亲曾经的一个男伴是个海贼,他的一只眼是遮住的,那只遮住的眼已经适应了长久的黑暗,这让他可以轻易地进入船舱进行格斗。
但是王蔷不会有这个困惑,她的眼睛就像猫一样,可以轻松地控制光线进出眼睛,她能够在最昏暗的光线中看清对手的长相。
黑夜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家既穷也富,说穷,是因为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和母亲有时候吃不上饭,母亲在床上饿得气息微弱,自己不得不冒险去森林打猎,也从此开始爱上杀戮;说富,是因为隔三差五总会有人给自家送上米面油盐,给母亲送上金银首饰,甚至一些看上去就很贵重的衣服母亲也有很多套。
漂亮是需要本钱的,如果吃不好,睡不好,面黄肌瘦,满脸黑眼圈,再漂亮的女人也不会美。母亲每天吃的,用的,穿的,连村里的大户人家都比不上,也正是因此她才能如此光彩照人。
但是这些东西母亲很少会和她分享,她除了能够得到足够维生的食物和勉强遮体的衣服之外,其他东西什么都享受不到。
就连她的匕首也是卖掉猎物自己买的。
但是她又无法指责母亲,毕竟这个女人生养了她。
王蔷从来不关心屋子里面的家具叫什么名字,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