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头一回听说这起子事儿,六哥却并不意外,就笑道:“我们学塾里也有同学在好奇呢,总觉得我爹爹能一鼓作气通过乡试,名次还不算低,说不得在念书上头确实有甚的诀窍的,这些日子天天缠着我们问,可说了又不信。”
说着还摇了摇头:“也不知道甚的时候方能消停的。”
花椒就好奇了起来:“六哥,那你们都是怎的说的?”
六哥就道:“还能有甚的,不过是熟读精思,扎实认真之类的话儿。”
可秦连豹真个确实是这么在做的,他虽然确实喜欢博览群书,或者说是“杂书”,可为着科举,却一直在努力将“博览”同“精读”相结合。
有计划地精读一些自己需要的书,避免在一些无关紧要轻重的书上花费过多的时间同精力。
事实证明,秦连豹的做法却是有效的,只是除了他们家的兄弟外,好像并没多少人相信。
他也无能为力。
只不过这一夜,花椒三人被罗氏、茴香三番五次的催着睡觉后,都既没能等到小麦,也没能等到秦连豹。
也不知道这两人何时方才歇下。
转天,天刚蒙蒙亮,花椒刚从床上滚下来,就往正房跑,却在后院里头找到了都已经在站混元桩的秦连豹,还有小麦。
花椒就跟奔掐了脖子的小鸡崽子似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游移了半晌,方才恹恹地回屋洗漱。
忽的想到了甚的,猛地转身,盯着小麦眼下微微有些乌黑的脸庞使劲儿地瞧。
直到小麦被她直勾勾地目光盯的都快立不住了,睁开眼睛看过来,花椒才一脸无辜地收回目光,朝他拱了拱手,就一径跑回了屋。
却是长松了一口气的。
不管怎的说,小麦的状态还不错。
其余的事儿,也就急不得了。
可急不得,却不代表花椒不关情。
偏偏一个清早,花椒都没有机会同秦连豹说上话儿。
家里的学塾已经复课了,花椒只能寄希望于中午小歇的辰光了。
可不到中午,家里就有人上门拜访。
却是生面孔。
自报家门后方才知道据说是莲溪城里一大户人家的大管家,奉上拜帖,只因希望能够延请秦连豹到家中当西席,教授子弟经学义理。
花椒愕然。
没想到昨儿六哥文启不过随口一提的事儿,今儿竟又出了续集。
哭笑不得,不过却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秦连豹必是不会应诺的。
只因他志不在此。
打理好家中家学,教导一众小字辈们,一点一滴充盈自家务本堂的藏书楼,这才是秦连豹这辈子最大的抱负。
果然不出花椒所料,秦连豹确实没有丝毫犹豫就好言婉拒了。
只那位大管家却也执着,再三邀请,束脩也一涨再涨。
眼见秦连豹不为所动,也不气馁,仍是笑呵呵地,却道过几天再来拜访。
秦连豹不曾放在心上,转身就将这桩事儿抛在了脑后。
实因前阵子他日夜赴席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在他面前提了又提西席一事儿的,只不过他确实无意于此,也不觉得自己有能力登堂入室,教授经学义理的。
方庆却暗搓搓地翻了个白眼,告诉花椒诸人:“这不是明摆着没有将姑丈放在心上么,延请西席这么大的事儿,叫个管家就打发了。这管家还这样不上道,以为菜市柴市讨价还价呢,怪道我没听说过这家人!”
花椒却没有搭上这根筋,放不放在心上的,真没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