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为君,子为父,长房长孙替代已故父亲为祖父戴孝时,才会穿的斩衰。林少庄主,既非诸侯,又非臣子,林庄主也尚在人世,怎么会穿斩衰?
见被林少庄主迷得晕头转向的方仲良终于提起了警惕,修夜又补充道:
“而且,将斩衰掩藏在锦袍之下,就更令人奇怪了。所以,我打算……”
这一夜,坐落于山青水翠间的仁义山庄,并不如平日里清净,两抹黑影趁着夜色,不断穿梭于假山墙角,躲避着夜间巡视的护卫与打更人,直到,寻觅进了后院一方僻静种着桃树的小院。
趴在围绕住院子的墙檐上,两人看到了早前那名青衣女婢,正捧着一叠崭新的生麻衣走进了屋内。隐约,还能听到里面两人的对话。
“……”
“都是琳琅应该做的。”
“我从来没把你当下人……”
“……我乐意。”
突然,里面的断断续续地对话停住了,一群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黑衣人将趴在墙檐上的两人擒住,带到了小院中间的空地上,原本紧闭的屋门大开,似乎是叫琳琅的青衣女子推着林少庄主的轮椅,从屋子内缓缓挪出。
“这还没到五更天呢,天色未亮,两位客人突然而至,是为了和在下秉烛夜谈么?”
轮椅上的男子,身着生麻衣,青丝披肩,发尾还停留有水珠,发梢微微翘起,显然是刚沐浴完毕。这副不伦不类,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极不雅的仪态,落在男子这,却无丝毫的狼狈,反而在那抹谪仙般无欲求的温柔脸上,添了几抹恣意,几抹不羁,更不似凡间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