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口对准笛孔三分之一处,不能过多或过少,过少笛子就漏气了,过多笛子的声音就被盖住了。还有,吹奏的时候,笛子孔要摁实了,不能让它漏气。”
教完理论,张忘将嘴凑到笛孔上,呜呜呜,同样吹出了一段难听的旋律。
“噗——”
豆子忍不住笑意,扎在张忘怀里,笑得前仰后合。
张忘脸色臭臭的:“大概是书房内过于狭窄,笛声受到了压制,我们出去试试。”
两人来到门外,见到处都是忙碌的仆人,很自觉地离他们远一些,来到一处偏僻的院子里。
见四周无人了,张忘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呜呜呜开始吹奏。
可是不管如何调整唇形手势,吹出来的声音都难听无比。
隔壁宅子里,侍御史刘陶正在树下读书,被笛子的声音吵得心烦意乱,对家将过晏道:“去看看隔壁是谁在发此难听之音。”
过晏纵身上了院墙,瞅了几眼后,禀报刘陶:“是张忘小郎君,在教他的救命小恩人吹笛。”
刘陶惊讶道:“这救命小恩人是怎么回事?”
“近日有行商和游学的士子来到洛阳,带来了酿醋之法,我从他们口中听说了不少张忘在华阴时的旧事。”
过晏见刘陶感兴趣,便将张忘落难华阴后发生的事一一告知。
刘陶听完之后,抚须而笑,对过晏道:“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这张忘重情重义,又有才华,是个可塑之才。你请那两个小家伙过来一叙,再让他们吹下去,我这条老命就要交代了。”
过晏答应一声,翻身又上了墙。即便已经跟随刘陶多年,他依旧不能改掉当初的江湖游侠本色。
“小郎君好雅兴啊。”
过晏站在墙上,笑嘻嘻冲着张忘说了一句。
张忘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然站起,将豆子护在了身后。待看清楚是过晏后,他这才放松下来。
豆子藏在张忘身后,没有去看过晏,两只眼睛始终亮晶晶盯在张忘脸上。
千言万语说得再好听,也不如生死攸关时,一个下意识的动作。
张忘对她的关爱之情,果然发自肺腑。
过晏先抱拳说了声“恕罪”,随后道:“我家主人请小郎君过府一叙。”
张忘略一沉吟,将笛子插在腰间,一把抱起豆子,来到墙边,向过晏举了过去。
过晏见他和自己一样率性而为,心中对他的观感好了不少:“小郎君不走正门,不怕惹人非议?”
“墙对面只有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非议的?”
张忘腹诽了一句,将豆子递到过晏手中,随后自己爬墙而过。
刘陶见二人直接从墙头翻了过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若是自家儿郎如此不守礼,一顿戒尺是跑不了的。别人家的孩子,还是算了吧。
张忘牵着豆子的手,来到刘陶面前,毕恭毕敬地施礼:“晚辈见过先生。”
叫“先生”,而不是叫“大人”,透着一股亲近劲儿,这让刘陶心情好了起来。
“刚才是你二人谁在吹笛?”
张忘脸色一红:“是晚辈吹的。”
刘陶故意板着脸:“噪音入耳,听得老夫几乎走火入魔,你可知罪?”
张忘装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将手中瓷笛递了过去:“请先生指教。”说我吹得不好听,你行你上啊。
刘陶接过笛子来,眼前就是一亮。
笛子是白瓷制成,白如美玉,晶莹光泽,抚之细腻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