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赶到火车站,又乱七八糟的在火车站转了好几圈,两人终于走上开往汉堡的列车。
李孔荣少校满脸严肃,背着行囊喘着粗气的钟前功少尉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虽然他知道这是为了防备被日本人跟踪,可这位上官是不是太害怕了日本人一些?何必在柏林市区绕圈子呢,柏林虽有四个火车站,可自己这边一在汉堡唐人街露脸,说不定日本人就知道了。
累的狗一样的钟前功少尉带着怨念在火车上坐了好几个小时,待快到汉堡时,长官的一个吩咐再次让他震惊——居然要去厕所换衣服。他现在终于明白那堆死沉的东西是什么了,原来是上官从大使馆要来的华人衣物,这些怕是过往华侨遗留在那的。
在德国,军人是被尊敬的,两个人一路上不说话,旁边的德国人还以为是日本人,一路都受到礼遇,现在居然要换成平民的衣服,钟前功少尉有些不愿,可不愿也仅仅是不愿,上官都已经去换了,他这个下属岂能不换。然而,换衣服虽然有助于隐匿行踪,可带来的麻烦也不小。
“****!”汉堡火车站外,出租车司机破天荒的看到两个华人居然挥手坐车,他们当即按着喇叭破口大骂。“混蛋,操!滚远一点!”
已经被几个出租车司机‘亲切问候’的李孔荣少校满头黑线,他发誓晚上一定要在日记上好好教训另一个自己,这******什么馊主意!少校腹诽之际,被德国人教训了好几次的钟前功少尉忽然拿出一张面值一百马克的纸币举在手里,这下终于有出租车停了下来。
“圣保利区首饰街。”钟前功手里依旧举着拿着那张大额纸币,德国司机的目光扫了他与李孔荣一眼,最后又落到了那一百马克的纸币上,他最后点了头,嘴喏了诺后排。
“还是你有办法。”满头是汗的李孔荣少校不得不赞美一下自己的下属。
“在德国华人地位低下。”钟前功道。“穿洋装德国人以为是日本人还好,要是……”
“好吧,我们接下来是去……”少校满脸苦笑,不管怎么说好,毕竟是他把事情搞这么复杂的。
“长官,按计划我们是去中华楼找胡励剑先生。”钟前功少尉答道,说完他又有些不安,从早上到现在他对自己这个长官说不上来什么,他担心他又会想出什么鬼主意让两人难堪。
“那就去中华楼吧。”折腾一天的李孔荣少校也不想再折腾了。按照昨天打听的情况,这胡励剑是中华楼餐馆的老板——本来他手上有大使馆开出的介绍信,大可以直接去找汉堡总领事馆领事张赓年,可另一个自己听闻这个张赓年是奉化人,便在日记上改了计划,要求他去找胡励剑,这胡励剑其实就是个商人,但背景却是国民党党员、国民党汉堡党部执委。
李孔荣要去的中华楼就在首饰街头上,一幢四层楼高的房子,上面挂满了红彤彤的中式灯笼。付钱刚刚下车,李孔荣就听到了里头喝酒划拳的吆喝声,虽然不是国语、不是闽南语,可他还是倍感亲切。当然,又亲切的也就有不悦的,晚风吹来时,他居然闻到了鴉片味。
“上去吧。”李孔荣少校鼻腔连喷几下,而后对自己的下属说道。不想两人还在门前就被人拦住了。中华楼门前两个身穿洋装的伙计早就在打量两人,现在见他们入内,其中一个当即上前拦住:“站住!……”
李孔荣穿的是一件中式旧蓝布衫,斜着一排布扣,肩膀上还打着两个补子;钟前功就更惨,不说衣服,他穿的还是草鞋——这真不到是什么年代、哪个华侨丢在大使馆的。就这番打扮要进中华楼,难怪伙计会拦住。
“我找胡励剑先生。我是从柏林赶过来的……”李孔荣少校并不气恼,还笑了一下。
“出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