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登徒子了。他人虽懦弱胆小,但在忠贞礼防之上却从未有亏于人。听了单嫣之言,不由得暗自警惧。爱妻尸身未冷,他岂能做此负心之事来。单嫣见他不言,倒觉惭愧,深后悔自己说话不知轻重。
如是过了几日,到正月十三时,单嫣已能行动自如,只是精元伤损,却须重新修炼才可回复。当时积雪极厚,天气寒冷,赵屠三人的尸身放着,也不腐坏。胡不为每日到偏房和妻子说话。民间传言,人死后会变成鬼魂。如传言是真,那妻子定然也能听到自己言语。虽不能对面互诉衷肠,但好歹也让她知道,她丈夫一心念着她,让她泉下心安。
单嫣却要走了,她必须寻一个天地灵气场所修补功课,才能回复身体,又惧烈阳道人再搬来救兵上门。两人万分不舍,又无可奈何。再挨得两天,到了十五晚间,家家户户悬花灯过元宵,单嫣眼泪汪汪,看着胡不为,满腔心事却一句话说不出口。胡不为倒无那些复杂心思,他不知单嫣心意,只当她是小妹子。虽然离别苦痛,总不如单嫣那般悲伤不舍。临到走时,胡不为猛然想起一事,急忙叫住了单嫣,道:“嫣儿,你看可有什么法子将你嫂子的身体保存起来,日后好拿还丹复活?”单嫣道:“这也容易,我把她带走吧,用冰魄存上就行,日后……你若找到了还丹,就到家中来,摇这个银铃我便会赶来。”说着,将一枚指头大小的银铃放入胡不为手中了。到底难舍,又哭着扑入他怀里抱住,飞快在他颈上印了一口。终于掩面出门,到偏房用法宝收具尸身。频频回顾,投入茫茫雪原中去了。
单嫣一走,屋中立刻空寂。便跟胡不为的心思一般。他在此时,才体会到单嫣可亲可爱之处。这数日言谈不禁朝夕相处,单嫣一颦一动早深印入他脑中,一时诀别后,才感自己原来竟也如此依恋这个妖怪妹妹。只是前时不知,此时后悔却已晚了。喈叹未已,看到手中银铃,胸中又升起希望来,天地冥冥,因缘随分。料想终有一日,他们会再相见的。
踱回卧室中,却见婴儿手舞足蹈,‘哦哦’有声,两只小拳砰砰砸在软被之上。他的双眼不知何时睁开了,瞳仁溜圆,黑如点漆,正好奇望向自己。想来是不明白,眼前这老儿怎么一会傻笑一会发痴的。他当然还不知,眼前的傻老儿正是他爹。
胡不为向孩子做个鬼脸。此时他放下心事,重燃起希望,已经有余情逗弄儿子。小婴孩见了父亲这般怪状,暂缓了动作,只睁着乌溜溜的双眼,定定看着。胡不为大感泄气,心中直骂自己愚笨,未满月的孩子哪里会笑。正想着,却见那小小婴儿轻轻咧一下嘴,露出粉红无牙的小肉龈来,然后,双眼微弯,如春花开放般,‘嗯哦’一声,小小的脸庞光洁异常,笑得甚是舒畅。
胡不为激动的直欲掉下泪来,欣喜之情直充胸臆。精神立时大振,和孩子一起傻笑。那婴儿虽不会出声,但眉眼生动,笑得甚是欢畅。胡不为终于头次体会调教孩子的喜乐心情。
到了晚间,他又想起一事,孩子出生到现在还未给他起名呢,之前赵屠想过要给起个威武之名,但被胡不为的老丈母娘给棒杀了。都说小孩起好名会招鬼神妒忌,不易养大。但要学村中人家起些猫啊狗啊牛啊的,又嫌不响亮气派,赵屠夫到城里课名,课师给起个名叫胡枫,一家人商议,都觉胡枫胡疯不太妙。这事就先撂下了,想等到孩子出世再说。哪知厄运赶来,赵家三口人没一个亲眼见着婴儿。
胡不为冥思苦想,但他肚中烟墨有限,虽然少时曾上过几天私塾,可也只学些‘风对雨,雾对云。荷花对桑叶,游鱼对飞雁。’另几本《百家姓》《三字经》功底,可也起不出什么高深雅致好名来,正感烦恼,猛然间灵光一闪,却想起单嫣提过的辞赋:“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此句大妙。只是,他可不愿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