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舞钹片刻,见三人噤若寒蝉,已收功效。料想他们识得厉害,再不敢不自量力来骚扰自己了。当下把钹收了回去,寒着脸问院外的一秃一毛:“道长,神僧,还要将小女子留下么?”二人都低了头看脚尖,似乎脚上长了什么有趣之物。
单嫣再不理会他们,一瘸一拐走到胡不为旁边,道:“不为哥哥,我要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你的钉子我从那几个坏人手上夺回来了,埋在你门槛下,你……日后若还有缘,我们再见罢。”短短一日间两次剧斗,她的法力几损耗殆尽,加上身上受损过巨,她已只能勉力支撑。若不能尽快找一处僻静的灵地调息功课,只怕元气难以尽复。只是,半日短聚又行将长别,日后何时才能再见到这个从小维护她的可亲大哥?两人是否从此就天各一方?她心中情思千结,有千言万语,但却只字也说不出口。
胡不为见她裸裎而来,心中微觉尴尬,一双眼睛左右四顾,不知放哪合适。但一瞥间,看到单嫣眼中哀婉凄凉的神色,不由得心头大震。这副表情何其熟悉,虽然妻子两次去世前都没跟他如此诀别,但在他心目中,已自动补全了妻子临死前凄怨留恋的表情,便是单嫣刻下这副忧伤痛苦之色,诸多不舍、悲哀和眷恋尽在盈盈的眼波中了。一时心中恍惚,哪辨得眼前人是单嫣还是爱妻赵萱,朦胧间,似乎看到赵氏正满眼哀绝看着自己,内中有多少蚀骨的柔情和相思,便在这刹那亦如永恒的瞬间,他什么都忘记了,只知道妻子在跟他道别,就要离开他。
“萱儿!你不要走!”胡不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叫道:“你不要走!”。单嫣心情激荡,却只能苦笑,轻轻挣开一手,又捋下胡不为的手掌,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覆下,两颗泪悄无声息滴落下来,滴进土中了,洇开,消失不见。
“不为哥哥,你……保重——啊!”最后一句陡然拔高,与之前两句浑不相称,胡不为惊醒过来,看着单嫣猛的睁圆了双目,面上有痛苦之色。下看时,却见她胸前正中如长了肉刺一般,皮肉鼓起,一截乌黑的剑尖穿透出来,鲜血跟着渗出,顷刻间便将她雪白的前胸腹部染得湿漉漉的一片殷红。回头看时,却见烈阳站在两丈开外,持着一把黢黑铁剑,刺入了单嫣左侧肩胛骨,却当胸穿透出来。原来他身在罩中,神志还清明。见单嫣收了银钹来跟胡不为话别,趁她伤感分心,立下杀手。没想到单嫣往时心思缜密,但在跟胡不为分离之时竟然如此神魂不守,一击之下果然得手。当下大声欢呼:“哈!妖精!你去死吧!叫你折磨老子!”适才单嫣的飞钹在他身边来去如电,他心中深以为惧,所以有‘折磨’之说。
单嫣嘴角流下血来,心中愤怒已到极点,张圆了双目看向烈阳,一字一顿说道:“你—好—卑—鄙!”一手虚托向天,喝道:“金钺前导,雷鼓后轰,冰石参法,千里协同!”一大口血沫喷了出来,便在此时,她掌中油然生起一片明亮之极的青白叶片来,在掌心悠悠翻转,青白的光芒耀如暗夜明灯,映得偏房里面有如白昼。烈阳哪容她施展法术,当下咬牙奋力一扭,掌中剑蛇翻腾开来,将单嫣带得凌空翻了一个圈,脱离了剑尖,‘碰!’的撞到墙上。掉到地上来,血滴纷飞。胡不为目眦欲裂,扑上前去,抱住单嫣嘶声大喊:“嫣儿!”见她面色白极,眼中神采渐渐消退,掌中的青叶光焰也渐渐转淡了。单嫣眼角滑出一滴泪,凄然道:“不为哥哥……看来……看来真的要……走了。”眼中变得决绝,手中叶片也越来越明亮。
便在此时,烈阳的蛇剑吞吐又到,只是胡不为挡在身前,只刺入了单嫣的肩头。烈阳虽然憎恶妖怪,到底还是修道之人,自以维护天道为己任,见胡不为是无辜之人,也并不想伤害他。只叫道:“喂!臭小子赶紧让开!让道爷杀了她!”他年纪比胡不为要大,但称人为臭小子,殊不礼貌,只是他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