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蛋黄苦笑道:“哎,那么大一个水道,还在乎这么一点钱呀,真是的。”
老头擎着银票,掉头翻身的看,还对着火把的亮光看水印,鼻尖都快贴到银票上了,边看边道:“草,亏老头子没少吃啦,有穿金戴银的,拿假银票唬弄我老头子的呢,一个转身,还死活不认账,真拿他没辙,行走江湖,凡事得加小心,不然就吃栽。”
验完银票,将银票叠成整齐的方块,收入怀中,呐呐道:“那是卖命钱,可不能整丢了。”
王阿五看着老头的一举一动,知道这笔钱,对穷人有多重要,由不得心头一酸,好在戴着头套,水道的这帮贼胚看不出来。
皮蛋黄道:“大爷,没错吧?”
老头道:“谢谢啦,走吧。”
皮蛋黄转身就走。
老头这才扬起鞭杆儿,叭,一记响鞭,马铃儿哗啦啦乱响,两匹瘦马,拉着大车,哐当哐当,小跑着冲出院门。
见马车出来了,阿哈法师便撒开腿在前面跑起来,马车跑得慢,他也慢,跑得快,他也快,始终遵循距马车两丈远的诺言,若遇岔路口,便退到两丈外的路旁站着,等马车选择一条道跑了,他再从两丈外的路旁飞纵赶超,超到马车头前去。
阿哈法师内力精纯,轻功超群,跑个百把里地,小菜一碟。
王阿五与赵老大背靠背坐着,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不敢稍有懈怠。
马车后,远远的,灯火通明,是龙黄河的马队,龙黄河也恪守诺言,缀在一里地外,小跑渐进,不敢越雷池一步。
马车在乡间土路上奔跑,进入一片林子,王阿五低声对赵老大道:“你走吧,快。”
赵老大道:“我明白啦,若是你要走人,轻功奇佳,龙黄河等人拦不住,你煞费一番苦心,为的是让我走人。”
王阿五道:“我看老大勇气可嘉,临场机变过人,可惜轻功平常,却能不顾死活,冒死救人,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赵老大道:“哎,见笑啦。”
王阿五道:“赵老大,此地林子密,走吧。”
赵老大道:“谢啦。”
王阿五道:“把小龙头交给我。”
赵老大道:“好。”
他身子一动,却又没了动静。
王阿五催道:“快,利索点。”
赵老大道:“当心,赶车的老头是奸细,用鞭杆把儿在老子腰上点了一下,老子动不了啦。”
王阿五大惊,手掌在车板上一拍,飞身而起,老头依旧脸朝前,莫知莫觉,一门心思赶车,马车在土路上飞奔,鞭杆把儿,却如长了眼睛似的,嗖一声,向王阿五眉心印堂穴径直点去,去势之疾,认穴之准,罕见其匹,王阿五身在空中,吃惊不小,手中的剑,已来不及格挡,好在轻功了得,空中疾地变势,一式黄雀掠地,身子一沉,向道旁草丛疾速落下,方才化解了鞭杆点击,随即脚尖一点,腾身又起,如大鹏展翅般,挥剑向赶车老头扑击。
赶车老头,依旧赶着马车,头也不回,口中吆喝着“驾,驾驾,划,划划……”对其置若罔闻,稳坐泰山,脑壳后却像长着双眼一般,鞭杆如龙蛇腾飞,呼一下,向他脖颈扫来,鞭杆上真气裹挟,三尺开外,刮面生疼,试想,若是被鞭杆儿扫着脖子,恐怕这颗头要掉。
王阿五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心头大怒,拼尽全力,挥剑挡格,当一声,虎口一阵酸麻,手中长剑,险险脱手飞出,凌空的身子,被鞭杆上的真力一带,如断线的风筝般,向道旁的溜溜坠落,身子甫一落地,踉跄了七八步,方始在道旁站稳。
马车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