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不住你,可别怪老头子没告诉过你。”
南不倒笑道:“不怪不怪,就是打输了,也不怪你老人家。告诉我,你家住哪儿?”
老头子道:“南场院弄13号,你打她可以,千万别将她打残喽。”
南不倒笑道:“真要打她,你又舍不得了,真是的。”
老头子道:“把她打残喽,两个孙子就没人管啦。”
南不倒道:“哎,清官难断家务事啊,别慌,这个度,我有数。”
老头子道:“要是雌老虎死不买账,那就算啦,你就别管啦。”
南不倒道:“嗨,看来,我是饱带干粮热拿衣,咸吃萝卜淡操心啊。”
直到此刻,南不倒还心存几分戒心,她的四肢,时刻处于防范状态。
江湖上还有一句话:海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
一个疏忽大意,也许,就是灭顶之灾。
老头子将手一伸,道:“姑娘,你拉老头子一把,老头子去兄弟家躲几天,雌老虎的家,你不来,可不敢去了。要是过了半个月,你还不来,老头子再死不迟。”
南不倒拉着他胳膊,将他扶起,在贴靠掺扶时,更得当心,生怕老头子是武功高强的贼人所扮,另一只手,在一旁随时准备反击。
记得三哥说,要识破来人是否易容改扮,不仅要看面部、衣着,更要观察细节,看看其人的手脚配饰,是否与其身份相当。通常,易容者会在脸上、衣着上下大功夫,而对于手脚配饰,这些细节,往往就疏忽了。
尤其是手,最能袒露来人的年龄、身份、职业与嗜好,要想改变手的模样,其实,比改变脸的模样更难。
南不倒存着一份小心,就着月光,见老头子的左手,瘦骨嶙峋,筋脉绽露,指间皮肤多处开裂,手背上布满老年斑,五个指甲,几乎全是灰指甲。
她顺手在老人的手上捏了一把,手掌老茧重叠,那只手,像锉刀一样……这分明是一双在生死边缘挣扎求生的手啊。
世上没有一个易容高手,会将一双好好的手,顷刻间,变得如此粗粝苍老,即便是三哥,也不能。
至此,南不倒的一点戒备之心,一扫而光,心里充满了怜悯与同情,老人起立,南不倒松开手,老人弯着腰,哼哼叽叽走了,她道:“老人家,走好啊。”
老人走了两步,咕咚,栽倒了,南不倒忙将他扶起,道:“怎么啦?”
老人撑着满是眼屎的昏花老眼,道:“有点头晕,没事。”
南不倒望了望果园周遭,见金蝉子的马车还未到,便问:“老人家,你兄弟家远不远?”
老人道:“不远,顺着这条小道,走出果园,向左拐,镇西的第一家茅舍就是。”
南不倒道:“我背你过去。”
老人道:“使不得,使不得,老东西臭咧哄哄的,把姑娘一身衣服弄脏了。”
南不倒也不管他答不答应,上前猫腰,将老人背起,顺着小路,往果园外飞跑,老人想从她背上下来,却怎么也下不来。
一会儿,出了果园,左拐没走几步,果然见有几间低矮的茅舍,门前歪斜的竹篱,圈着个院落,一只黄狗,见有人来了,吠叫起来。
南不倒背着老人,跳进竹篱,将老人在茅舍门口放下,转身要走,却不料,咕咚,老人又栽倒了,南不倒只得上前将他扶起,问:“怎么啦?”
“没事。”老人边说,边磕响了茅舍的门。
黄狗在一旁不停吠叫。
门内一个睡意朦胧的声音问:“谁呀?正睡呢,有事明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