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二道:“放在西头仓库的八仙桌上,桌上点着一盏马灯。”
“仓库北面有窗吗?”
“没有,朝南有一个窗。”
“捕快有几个人?”
“十个。”
三哥问:“他们都在西头仓库待着?”
“是。”
三哥问:“带头的捕快是谁?”
阿二道:“是李总捕头与袁捕头。”
“他俩日夜都在吗?”
“其他捕快分白班夜班,他俩白班夜班都在。”
三哥问:“你是哪儿人?”
阿二道:“爷,求爷行行好,别杀我的家人。”
三哥道:“问啥答啥,少罗嗦。说,哪儿人?”
阿二道:“安徽屯溪。”
“你现在说的是屯溪话吗?”
“不,屯溪官话,带一点屯溪口音,带一点官话。”
“你会说杭州话吗?”
“会说几句。”
“说来听听。”
“么佬佬。”
“啥意思?”
“非常的意思。”
“说一句听听。”
阿二道:“今儿的夜宵,么佬佬好吃。不过,我这么一说,通常杭州捕快就笑,大概,我说得有点儿怪怪的,原汁原味的杭州话不会说。”
“还有呢?”
“噢哟老子。”
“啥意思?”
“表示感叹,没其它意思。”
“说一句听听。”
阿二道:“啊,饺子没味道?噢哟老子,上当一回头,下次再也不去这家店买了。哥,说这些有用么?”
够了,柳三哥出指在他腰上一点,阿二又点哑了。
三哥在假山洞内易容,完毕,火折子一晃,亮了,掏出铜镜,照了照,略作点缀,便活脱脱成了龟奴阿二,躺在地上的阿二这回看清楚了,看得目瞪口呆。
一忽儿,三哥熄灭火折子,解下宝剑,脱下夜行衣靠,放在一旁,又扒下阿二的衣裤,自己穿戴起来,钻出洞去。
三哥在树篱后捡起担子,挑在肩上,踏上鹅卵石小径,学着阿二走路的姿势,哼着小调,向杂货仓库走去。
紧西头的杂货仓库,窗口映着灯光,却听不到人声,三哥伸手推开门,见库内正中摆着张八仙桌,桌上有盏马灯,灯旁摆着“雪域昆仑松纹剑”,桌旁有五六张条凳,四周堆着杂货,空无一人,三哥进屋,放下担子,四处张望,倏忽,门后悄悄窜出个捕快,三哥只觉后颈一凉,一柄钢刀架在他脖子上,只听一声断喝:“哪里走,柳三哥。”
柳三哥虽武功大打折扣,门后有人,却也早已察觉,若及时反制,则身份必然暴露无遗,于是装作莫知莫觉模样,不过,一声“哪里走,柳三哥。”不勉心儿突突一跳,惊得一身冷汗,莫非哥的易容把戏被拆穿了?旋即心念电转,心道:不会吧,不可能!
三哥对自己的易容术十分自信,大白天能识破他真容的人,就极无仅有,何况是在黑夜灯光下,更是从无有过,不管怎么着,哥就赌他一把,人生有些时候,真如赌场一般,吉凶难卜,输赢难料啊。
艺高人胆大,柳三哥装作惊慌失措,魂飞魄散的样子,尖叫一声:“啊哟妈呀,吓死我啦。”一屁股坐倒地上。
突然,库内暴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仓库杂货堆后,闪出七八条彪形大汉,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柳三哥叫道:“哎哟喂,我是阿二,不是柳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