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捕头全看在眼里,他断定,这个叫李长根的人,正是柳三哥,而且,已患上重病,否则,怎会疲惫不堪,轻易倒下?哎,如若,老子今儿个多带一个捕快,柳三哥准没个跑,这叫大意失三哥啊。
他心里盼着,牢门口快快进来一个狱卒,哪怕是个毫无武功的狱卒呢,也能将柳三哥拿下。
袁捕头的企盼落空了,狱卒没来。
死牢重地,严禁闲杂人等入内。
死牢的狱卒,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
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可买,如有,这个世界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歇了一会儿,柳三哥爬到牢门口,掩上牢门,平躺在地上,将“昆仑九天混元真气”运行一周,又将“疗伤复元接地气”运行了一周,才总算调匀了呼吸,此地不可久留,他从地上起来,剥下狱卒的号衣、鞋子,自己套上,从怀中取出一面小铜镜,对着狱卒的脸,做起易容术来,一会儿,他左照右照,满意了,就从狱卒身上搜出一把钥匙、腰牌,收入怀中,又解下狱卒的单刀,别在腰间,伸进狱卒怀里,掏出一把散碎银子,放入自己怀里,学着狱卒的口吻,用带着杭州腔的官话,道:“这不叫‘偷’,叫‘物归原主’。”
狱卒心道:“啊,原来他真是柳三哥呀,老子眼瞎啦,怎么就这么不当心呢,要多留一个心眼儿,袁捕头他们在牢内办事,老子把牢门关上,姓柳的就跑不了啦。”
费话!
你只不过是一个事后诸葛亮而已,即便世上有成千上万个事后诸葛亮,到了事后,也只有归零。
柳三哥并未急着离开牢房,他在狱卒跟前蹲了下来,板着脸,对狱卒厉声道:“不许叫唤。”
狱卒吓得眨眨眼,表示答应。
心道:看来姓柳的疯了,老子明明不能说话了,怎么个叫法?你教教老子呀。
三哥拍开狱卒哑穴,问:“叫啥名字?”
狱卒用杭州官话,道:“王阿水。”
三哥问:“平时别人怎么叫你?”
狱卒道:“叫‘阿水’。”
柳三哥随即又点了狱卒哑穴,起身要走,刚走到牢门口,却又折返回来。
袁捕头心道:这回,算是玩儿完了,看来,谁都别想活着出去了,柳三哥要杀人灭口啦。
柳三哥走到捕快们身旁,残破的板床上,压着四条横陈的大汉,他抓起黑皮受伤的手臂,见伤口流血不止,捡起地上的匕首,半跪在黑皮跟前,黑皮见了大惊失色,张了张嘴,却难以发声,吓得面如土色,魂不附体,双眼闪烁着恐惧、哀号、颤栗、乞求的神色,柳三哥道:“对不起,流了好多血啊。”
哗啦一声,他扯开黑皮的衣襟,黑皮吓得魂飞魄散,嗡的一下,大脑一片空白,眼睛一黑,昏死了过去,当即,屎尿横流,下身湿了一大片,一时臭不可闻。
柳三哥用匕首割下黑皮衣襟,将臂上伤口包扎停当,又在臂上点了一指,以利止血。
袁捕头心道:啊,柳三哥在救黑皮!
胆大包天,这黑牢随时有人进来,你不要命了?!
他看不懂,柳三哥是个杀人凶犯?还是个江湖大侠?柳三哥会谋杀把兄老龙头吗?真有点儿吃不准了。
袁捕头还看不懂:听说柳三哥在百花院饿了半个月,虚弱得像个痨病鬼儿,风一吹就倒,刚才柳三哥与众捕快刹那间的贴靠相搏,最耗体力,估计将仅存的内力消耗殆尽,这无异于雪上加霜,加重了他的病体,当时,面色苍白发青,毫无人色,呼吸急促,上气不接下气,连站都站不稳了,跟死人只差了一口气。怎么在地上只躺了一会儿,便能面色恢复如常,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