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满头,画眉下有一对会说话的凤眼,只是那对眼睛,眼白已泛黄了,浅黄的眼白中,有几缕细细的血丝,眼珠黄中带褐,虽含情脉脉,却已秋波黯淡。
不过,做起生意来,这对老眼却十分识货,绝不含糊。
高大姐说话的声音有些喑哑,却依旧喜欢拿腔捏调,年轻时,她的语音十分悦耳,撒起娇来,男人的骨头都会酥的,如今,还装嫩,就显得肉麻了,不过,习惯成自然,别人怎么看,老娘才不管呢。
老娘年轻时,是个让人呼来使去的雏鸡,即便受尽凌辱欺负,还得陪着笑脸应付,打碎牙齿,往肚里吞,那个心酸苦痛,跟谁说去。
如今,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老娘使出浑身解数,终于从垫底的雏儿,摇身一变,成了百花院的老板,这百来号人的百花院,老娘就是太上皇,说一不二,绝不含糊,谁敢说个“不”字,简直就是找死,打她个血淋打滴,满地打滚,打死了,大不了用芦席一卷,到城外山上埋了。
百花院规矩森严,没人敢去触犯家规。百花院里的小姐们,背地里,给高大姐取了个绰号,叫“笑面老虎高大姐”。
也有人说,笑面老虎高大姐,吃人不吐骨头,当心,别跟她对着干,她整人的法子多了去了,硬的软的,文的武的,非搞得你七荤八素,损筋折骨,头盔倒挂,磕头讨饶不结。
高大姐是个要撸顺毛的人,在百花院混饭吃的,必须记着八个字:顺高者昌,逆高者亡。
她对保镖道:“把新来的鸭子带上来。”
一会儿,保镖将柳三哥带来了。
高大姐那对老凤眼,骨碌碌转,上上下下打量着柳三哥,笑道:“小李,好帅啊。”
柳三哥道:“谢谢大姐夸奖。”
高大姐道:“哟,腰里还佩着把剑呢,快,拿来给老娘瞧瞧。”
一个保镖上前,解下三哥的剑,捧给高大姐,高大姐看了看剑鞘,见剑鞘的皮质呈褐色,暗淡无光,有些年头了,是牛皮还是马皮,已认不出,反正不会是名贵皮质,摁了摁,有点糙,石骨挺硬,陈旧不堪,毫不起眼,高大姐眉头皱皱,不以为意。
接着,拔出宝剑,剑刃呈深褐色,锈迹斑驳,如松树皮,她不识货,道:“哎呀,是把老掉牙的剑呀,不值几个钱吧?”
柳三哥道:“要说值钱,确也值不了几贯钱,不过,剑是爷爷传给我的,爷爷生前视我为命宝,宠爱有加,后辈佩带,缅怀先人,不敢一天或忘,故格外珍爱。”
其实,柳三哥这把剑,却是把举世罕见的名剑,名曰:雪域昆仑松纹剑,是昆仑剑仙巴老组,在昆仑山青松崖,花了七年时间,以冰雪之精为魄,古松之魂为容,苦心孤诣,精心锻打而成,看着陈旧,却是通灵异物,只要三哥气劲一逼,便即刻气贯长虹,剑刃泛出青白之色,锋利之极,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无往而不利,寻常利剑,岂能望其项背。
即便剑鞘,也非凡物,巴老祖将极品鲛皮,在昆仑糙石上打磨了七七三十九天,使其表皮粗旧不堪,再将昆仑褐色石料磨成粉末,调成永不褪色的颜料,在鲛皮上涂抹了七层,取个名字叫昆仑鲛皮,并以极品紫檀木为底,蒙以昆仑鲛皮,一丝不苟,精心制作,看似旧物,如废铜烂铁般,其实不然,常人固然还不出剑鞘的宝门,即便是行家里手,恐也难辨真伪。
巴老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高大姐将剑插入鞘中,跟三哥套近乎,道:“干咱们这行当,佩着剑,不合适吧,老娘给你代为保管吧。”
柳三哥道:“多谢。”
高大姐将剑靠在座位旁,道:“小李啊,你得帮帮大姐啊,家大业大,日常开销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