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婆的办法真多。待会儿,我们姐儿仨住在一起,行么?也好说说话,破破闷,你是江北的,我们是江南的,说到头,都是江苏的,好歹也是老乡呀。”
南不倒板着脸,正色道:“道上有个说道,老乡见老乡,背后捅一枪。姐从不跟陌生人住一个屋,夜间若有人进屋,老婆子不管是谁,扬手就是一镖,这叫落手快,不招怪,记住啦,别进屋,老婆子可是翻脸不认人哟,即便开着门,点着灯,也别进,若不怕丢命,那就试试。”
胖嫂与瘦嫂面面相觑,瘦嫂道:“哟,阿婆还会飞镖!”
南不倒道:“不信,试试,三丈开外,打你左眼,决不会伤到右眼,怎样?”
南不倒手一扬,两指间,便多了枚铮亮的飞镖,叮,插在桌面上。
瘦嫂吓得面色刷白,道:“不试不试,信,我信。”
胖瘦道:“阿婆也太见外啦,我跟杏妹可都是良家妇女哟。”
南不倒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去,谁知道谁呀,你俩就不怕老婆子是阴山一窝狼的卧底呀,半夜突起杀机,将你俩一堆儿做了。”
“阿婆的性格有点儿,有点儿暴。”
南不倒一本正经,道:“哪是暴呀,简直是变态,就像独狼一样,杀性太重。一个人在江湖上乞讨,穷得叮当响,哎,汤里无盐真不如水,人若无钱真不如鬼,受尽冷暖炎凉,孤独煎熬,性格就越变越怪啦,看啥都不顺眼,想不变态,也难。”
胖嫂瘦嫂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尴尬之极,胖瘦强打精神,哈哈一笑,道:“阿婆笑话了,既如此,咱姐儿俩就不勉强啦。”
饭毕,南不倒拂袖而去,视胖嫂瘦嫂为无物。
夜,南不倒的厢房里,桌上点灯,依旧关窗开门,门上还顶着一把锹。
深夜,月白风清,住在隔壁的胖嫂瘦嫂门窗紧闭,也不敢去隔壁看看,生怕被南不倒一镖撩倒了,厢房内酣声如雷,她俩像是睡着了,其实,哪睡得着呀,只听说手到病除南不倒是神医,没听说她手起剑落会杀人,哇,比我帮毒眼狼还歹毒呀。
听听窗外万籁俱寂,胖嫂无声无息地将窗户推开,一条黑影从窗口飞出,向后山掠去,窗户又无声无息地合上,厢房内依旧酣声如雷。
装睡的是胖嫂,出去报信的是瘦嫂。
莲花峰山腰上,老妖狼问瘦嫂:“见着南不倒了?”
瘦嫂道:“见着了。”
“跟画像上的一样么?”
“完全一样。”
“南不倒在干啥?”
“在床上,盘腿静坐,手按剑柄,全神戒备。”这是她听竹叶青说的,便照本宣科。
老妖狼问:“南不倒有同伙么?”
“没见着。”
军师瘸腿狼问:“你觉着有,还是没有?”
瘦嫂道:“禀告军师爷,小人猜不透,不敢乱说,好像,南不倒在等着咱。”
老妖狼道:“她是在等死!臭娘们,牛逼啥呀,看本帮主怎么修理你。上,军师,庵中有与没有古怪,咱们都得上,作好两手准备,速战速决。”
瘸腿狼道:“那就按计划行事,先上第一组吧,老大。”
老妖狼道:“行。”
瘸腿狼沉声道:“老三,带第一组的弟兄,上,若一击不中,马上撤。”
“遵命。”老三谋财狼一挥手,带着大色狼、毒眼狼、白脸狼,四条人影,借着丛林的阴影,飞身而起,直扑南不倒所在厢房。
按事先约定,以破窗声为号,同时冲进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