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想到如此精妙布局,长孙一凡怕也是几宿没睡,就想着怎么对付我们了。”
是了,此届骑射竞技赛道绵长,暗套密布,射箭,不再是平地设几个箭垛,让你金弓大开,箭对死物来个正中红心,骑马,也不再是无垠旷野上的四蹄翻腾,让你剑眉一挑来个如履平地。
密林阴翳,光线忽明忽暗,而设置的箭靶却会移动,具体定格点未知;更是会有突如其来的绊马索出现在脚下。
因此射箭途中不仅要找准箭靶,分清哪一个是实靶,哪一个是虚靶,还得时时留意猝不及防的绊马索。
因为这次的胜负裁决方法是:上马,开弓赛始;落马,一败涂地!
“墨儿,若是不行,今日还是我上场吧。”
长孙一澈语气里含着担忧,这届赛场是长孙一凡设的,为了增加挑战性,参与者不能是长孙一澈,而长孙一凡更是下了过河拆桥的狠心,将矛头直接指向刚登位的离墨王妃!
但这份挑战,偏生激发了离墨与生俱来的斗志,最后燃烧成一股倔强汇聚在她的黑瞳里,明亮若星辰,这是年世家一脉,天性好战的能力。
“不。”离墨抬手,笑容依旧,“这场仗我得去,而且必须得去,西燎使臣的名额只能是属于我们的!”
因为她必须拿到天机镜,只有天机镜,才可以救得了南城雪!
这场仗,不能输,只能赢!
“大皇子到!”
就在这时,内侍尖锐的通报声传来。
离墨和长孙一澈对视一眼,随即回头望去,就见赛道的另一头,长孙一凡一身黑金绣竹纹锦袍走来,林子里光线稀疏,只能看清他眸底藏着的一抹阴鸷,似一把淬毒的利刃,直刺人心。
看到那人的刹那,长孙一澈呼吸一滞,眼中掠过痛色,缓缓闭上双眼。
那一瞬,似乎看见了熟悉的一幕。
七年前的那一晚,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那个雍容的妇人,自己的娘亲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去,而她嘴里口口声声喊着的全是:“救一凡,他是长子!”
再后来,依旧是暴雨倾盆,他接过兵符,手中赤刹直抵楚嬛喉间。
她求他,让她能死个痛快,她安然闭眼道:“这是我欠你的,你若想拿,我绝无半句怨言!”
剑入喉,殷虹的鲜血顺着剑刃滚落手心,那血,竟红的像他那晚眼眶中滚落的泪。
他以为,她的血应该是黑色的,黑的像自己心灰意冷的眸子般彻底!
他甩剑,一脸扭曲地冲她怒吼,“既然你不曾爱我,那当初为何还要把我生下来!至少那时候我不会知道,以后,会是我最爱的娘亲杀了我!”
一转眼,七年了,长孙一凡,我们终是以这种无比讽刺的方式再度见面。
骑射竞技,兄弟连心是吗?呵呵,只可惜,我们都没有心!
噬心之痛在体内奔走咆哮,如无数破碎而锋利的碎铅,刺穿他的皮肤,将他片片凌迟。
但是下一刻,一只手将他轻轻握住,柔软却充满力量,霎时间,似骄阳一片驱散了心底阴霾,抚平了他的狂乱。
长孙一澈蓦地撑开眼睛,正对上离墨凝望他的那双眼,也是在那片深色中,他看见了一往无前的坚定!
他看见她以口型道,“别怕,这一次你有我,我们并肩作战!”
“弟妹,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哦不,或许该尊称你为艳妃!”
长孙一凡走到两人身前,面上端着儒雅和善的笑意,目光不经意地瞥了下两人交握的双手。
离墨心中竖起一丝戒备,眨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