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连我在哪都看不清了,是不是觉得暗无天日痛不欲生,恨不得立刻一死了之?”
当年,她在疯人崖底一点点等死时,尝的就是这番滋味!现在,她要将当年承受的所有恨与痛,统统还给她!
刑风松了手,孟千寻像只瞎狗一样趴在地上,滚着血水的眼隐约看到不远处的宫柱,她浑身颤了颤,猛地攀爬起身,就要撞上去求一死。
因为孟千寻知道,她一死,孟风云绝对不会放过尚离墨,更会与长孙一凡彻底断绝交易!
她死,换来孟家百余口人命,也算是死也瞑目了。
却在即将撞柱那刻,萧雪阑突然一身水蓝色长裙出现在她眼前,然后毫不客气地将她推倒在地,浅浅笑道,“孟姑娘,很遗憾,您现在连自杀的资格也没有了。”
她早就劝过孟千寻尽早收手,就是不想把她赶尽杀绝,可是每次她都不好好珍惜机会。
孟千寻摔在地上,看着头顶的萧雪阑浑身不停地打着激灵,瞪大了充血的眼,嘴里发出恐怖的咯咯声,“那晚,是你让姬魅桥把那瓶血带给我的?”
她声音沙哑难听,如破碎的风箱,说的话根本听不清,但是萧雪阑却一下就听懂了,笑看着她,以口型道,“是我。我答应姬魅桥,只要她替我除掉你,我就送她一样东西,一样……她最想要的东西。而这东西,只有你有!”
孟千寻震惊地盯着她,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萧雪阑怎么会有能力收服姬魅桥?
“你这么做,是想要我公然对你们孟家宣战吗?”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高台传来,离墨笑起来,笑容清丽无边,但是这层美好之下却藏着一抹深深的嘲讽,连声音都是分外阴沉,“那就恕离墨不识抬举了!”
说完,目光落在长孙一凡身上,颔首道,“但在那之前,你还是先听从大皇子发落吧。”
长孙一凡点头示意,朗声道,“孟千寻,肆意传播谣言,欲图谋害小世子与楚后,如此歹毒的妇人,实在罪该万死,现,毁其喉,打入柴房,没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违者,处腰斩!”
说罢,他转身便走,没想到本来都吓傻了的孟千寻突然如困兽拼死一搏,朝长孙一凡扑了过去,一口狠狠咬在他的右手上,夹杂着所有怨气,所有悲愤。
“公子,下雨了,您的头发都湿了,这块帕子您拿去擦吧。”
那夜春遇,缠绵雨丝中倒映出谁家小姐手持油纸伞,偶遇了同在屋檐下躲雨的年轻公子,一眼便动了芳心。
“谢谢,还敢问姑娘芳名?”
“孟丞相独女,孟千寻。”
她羞涩作答,看着他伸出右手接过帕子,笑着擦去额头上的水渍,可她却没看见说出名字后,他眼中掠过的一丝沉稳算计!
“原来是……孟姑娘,幸会!”
这只手,就是这只手!是一切孽缘的开始,毁了它,她要毁了它!哪怕是死也要拖着长孙一凡一起下地狱!
“贱人!”
长孙一凡吃痛闷哼一声,一边的刑风一脚踹开孟千寻。
但她依旧瞪着一双猩红的睛,就着满嘴的鲜血,又冲上去抓住长孙一凡的衣摆,再一次像个断线风筝般被刑风一脚踹在地上,身边暗卫赶紧冲上去将她五花大绑起来。
整个大殿静的可怕,所有宾客早已被疏散出去,楚后也被太医带走,只剩下孟千寻野兽般的哀嚎声,一声比一声凄厉,而她旁边的长孙一凡捂着右手虎口,指缝间鲜红的血丝丝溢出。
离墨看着这一幕,目光平静如水,心底却不由唏嘘这出戏唱的十分精彩,这便是传说中的狗咬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