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弼的社会观是“名教出于自然”。这是玄学社会观的主流。
玄学家要自由。可是人人都自由了。庄园里的农奴也自由放达了,庄园生产怎么维护!自由主义者岂不饿死了。自由论者强调个人顺从和利用自然,只研究人性论和世界观的关系,这中间缺失了社会观一环,这使得他最大的缺陷是没有独立可行的社会观。
道家的理论家老子在《道德经》中,极力否认社会规律的存在。但是做为道家的实践者,在具体执行的过程中却并不完全否认社会规律的存在。《慎子》中有《德立》一篇,而道家的行政经典《管子》中有“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句话出自《论语》或《礼记》。
玄学在实践中服从自然规律,而且前面说过他的自然规律就和道家的自然规律不同,玄学的自然规律“以无为本”是核心,将对世界的看法当成虚幻。这样他们和儒家的观点显得比道家还格格不入。因此,如何把儒学拉进玄学的马车上,成为早期玄学家需要克服的最大课题。因为孔子的书中从来没有提到过要服从天道。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荀灿提出‘言不尽意论’。他的意思是说,人通过自己的话语不能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以此来说明孔子并没有把自己内心中的‘道’表达出来,因此‘六经尽糟粕’。想以此既不否定孔子,又将与玄学相矛盾的儒学著作排除在外。但他这个说法没人同意,如果真个‘言不尽意’,那这帮玄学家也不用著什么书了。这个方法行不通。
如何将儒学的社会观带入玄学的世界观这是玄学的最大难题!
王弼去拜访当时清谈界的领袖裴徽。裴徽一见到王弼便特地拿当时清谈的“重要课题”来考验他,问说:“‘无’是万物生成的来源,这已经是大家的共识了,但是,孔子不去说它,而老子则整本书讨论个不停,这是为什么?”
只有十七岁的王弼说:“孔子知道‘道’是无法完全言表的,因此孔子从不言‘道’。但是他的每一言,每一行都表现出‘道’的最高境界。而老子似懂非懂,才唠叨个没完。”(圣人体无,无又不可以训,故不说也;老子是有者也,故恒言无所不足。)?
王弼的说法如晴天一声雷,震惊了整个玄学界,我前面说过,玄学的唯心世界观和人性论很难指导社会大众。所以,在宗教还未显达之前,玄学只有紧抓‘有为’的儒学社会观。因此,如何把孔子的理论为玄学所用,成为当时一个重大的难解课题,这也是玄之所在。
孔子是只做不说,王弼的说法使玄学家强行攀附上孔子和儒学,使玄学家们激动地热泪盈眶。当时的泰斗级人物裴徽、傅嘏震惊不已。何晏大为称赞,他说:“孔子曾说‘後生可畏!’像王弼这个人啊,年纪轻轻的,却可以谈论‘天人之际’这样的大问题了啊!”
王弼的说法既肯定了孔子的儒学现实观(社会观),又确定了玄学更高地位,为其的‘名教出于自然’打下基础。其实质就是将玄学的世界观和人性论与儒学的社会观相结合,达到一个完善的社会理论。但是,由于玄学的世界观向玄、向唯心进化,它和儒学的社会观的结合属于一种牵强附会,不得已而为之,一旦宗教到来,它将和儒学说再见。因为玄学和佛学有着近乎相同的世界观,以无为本,紧接着就应该是四大皆空,以有为空,玄学成为向唯心学说靠近的‘过度’学说。
王弼的社会观是“名教出于自然”。这是玄学社会观的主流。
名教即儒学,玄学家把儒教改了个名,叫名教,意为正名分之教,只突出了儒学的社会性,不再是最高理论,最高理论让给玄学。儒学只是社会的最高理论,不再是世界和人的最高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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