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了然还不明白自己的心。她只知道,自己如今只想要自由。这个世界对自己来说还很新鲜,这一世对自己来之不易,她并不想在年方十四之际,便将自己的终生托付给谁,更不想自己的芳华这么早便归于某人的后院。
百转千回,到底平复了心绪。
“你该回鹰国了,我也该走了。”天空的边际已然出现鱼肚白,是该分别的时候了,了然轻轻地说道,依然是温婉的口吻。
鹰浩的身体似是紧了紧,到底还是问了:“你还是不随我回去?”
了然只是摇了摇头,“我得去寻爹娘去,还有,还有小宝。”从前光华万丈的容颜,如今却被烟火熏得黑一块白一块,只是那双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地耀眼,真正温柔如水。不知为何,了然觉得经历了漠河那夜,如今的鹰浩必定不再会为难自己了。
“是,因为云浣吗?”鹰浩只觉得心紧得有几分喘不过气来,但到底却将这句徘徊在心头太久的话问了出来。
见了然摇了摇头,却似松了一口气,眸中更有几分喜悦。
“那么,我便是还有机会的。”鹰浩瞧着了然,面上的坚毅之色如此明显。他是要等她的,他自然是要等她的,这一生,除非是她,他不会再有别人。只是从前,他以为自己不过是在空等一场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现实的梦。如今,到底有了梦想成真的希望,尽管只有那么一丝丝,却已然让他欣喜若狂了。望着眼前这清亮的眸子,心中早已溢出了些许甜意。
自己能说什么呢?了然轻叹一口气。
此时此地难为人!
分别前,鹰浩却拉住了然,用衣袖蘸了水囊中的水,给她轻柔地擦着那被烟火熏得花灰的脸庞,了然并没有拒绝。此时此景,二人都不禁想起当日在山林中鹰浩隐疾发作,了然用衣袖帮他擦脸的情形,相对一笑。
“现在那隐疾还会发作么?”了然轻声问道。
“偶然吧。总会好的。”鹰浩却似不愿提及此事。
“以后不论在哪里,时不时地传个消息给我可好?”鹰浩瞧着身前的人儿,知道究竟是拦不住她的。
了然倒不介意时时与鹰浩通通消息,权当老朋友的问候吧。只是毕竟二人各自身处敌国,通信怕是不易吧?却见鹰浩嘴中清啸一声,天空中有个白点瞬间坠了下来,直到半空中,了然才瞧清那竟是一只白雕。鹰浩又鸣一声,那白雕在空中盘旋一圈,又竟自朝高空中飞去了。“这雕便送与你了,它此后会一直跟着你的,若想给我传什么消息,让小雕给我送回来便可,它自会认道的。”鹰浩又教了教了然呼唤白雕的方法。
得了只白雕,了然心中倒十分欢喜。
只是,万般柔情,到底还是要离别。
二人已然各自转身,了然却忽地听到远远地传来的声音:“如果他日在沙场遇到云浣,我不会手软的!”了然心中苦笑一下,并没有回头,知道鹰浩必定是已经去得远了。
她当然明白,无论是为国,还是为了自己,鹰浩都没有相让的立场。只是,他知道了然在意云浣,由此才有这一说。
他是太过在乎自己的心意了吧?
了然轻叹一声,无论今后如何,无论是云浣还是鹰浩,总是希冀着他们一切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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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儿竟然没事了?”鹰国境内一座普通的民宅内,一双棕色的眼珠子狠意更浓。他双手一搓,原本那张写着情报的布帛,已然变成灰烬。“就这么点能耐,还想当我的妻子?真是痴心妄想!”他静静地思索了片刻,朝身后暗影中的人冷声说道:“给他们施加点压力,这么点事都办不成,何来与咱们合作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