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里花了几天时间适应她的新生活——早上上班可能碰见太宰, 傍晚下班可能碰见太宰然后被他缠着的头痛生活。要不然怎么说人是一种适应力极强的生物,这才没几天,她在人前和人后对太宰态度的变化便愈发收放自如。
具体表现为上一秒还在温柔体贴地朝太宰笑, 下一秒她就能卸了笑, 用满是嫌弃的目光瞅太宰,或是立刻走为上策。
现在是七月份, 她来这边也有三个月了,可以想办法稍微暴露出一点原来的性格, 不然总在大家面前戴着面具, 太宰那个狗男人也会在他人面前得寸进尺, 迟早被他找出看她乐子的新手段。
啊——这种挖坑给自己跳的感觉。
灯里叹了口气, 将收回来的餐盘分好类, 放到和后厨连通的桌上,然后环顾暂时没有来客的咖啡屋,又拿起放在吧台处的毛巾,开始擦拭还未干透的咖啡杯。她手上仔细地擦着咖啡杯, 眼神却是放空地盯着室外灼热的阳光。
对了, 关于上次那个帽子先生, 她思来想去,感觉一层风旋还是有些太危险了,保不齐以后还会碰上这种情况。是不是应该再去弄个类似头套一样的东西……有阿绯在, 热倒是不用担心,就是头套这个东西, 怎么想怎么奇怪, 引人注目不说, 也不方便携带。
不然还是去买宽大一些的帽子挡挡, 再戴个口罩?
……感觉可行, 下班吃个员工餐就去逛逛帽子店吧。
在心中临时下了这样的决定,灯里回过神,将擦干的咖啡杯放回原位,又拿起下一个继续擦拭。
时间就这么慢悠悠地来到灯里下班。似乎是因为天气太热,所以楼上的侦探社成员这两天都没有到楼下来放松——毕竟这种在炎热的天气里,光是从空调间里走出来都需要巨大的勇气,虽然只是从一个空调间转移到另一个空调间,但这路上的艰辛与闷热,还是能不去体会就不去体会得好。
灯里也是如此,她不知道多少次庆幸阿绯是在夏天真正来临之前自己找回来的,不然她都不知道极度怕热的自己要怎么熬过这个夏天。
在咖啡屋内用完晚饭,灯里拎起自己的包,和店长夫妇以及同僚们打完招呼便离开咖啡屋,直直地向位于商店街的帽子店走去。
傍晚的商店街已经有了几分夜晚的热闹。夏日来得极晚的夕阳还未降临,街道笼罩在一股意外敞亮的,缓缓淡去的热意里,出人意料地适合四处闲逛。而灯里在一家帽子店的橱窗前驻足,仿佛被深深吸引一般,直直地盯着放在橱窗正中央的帽子看。
那是一顶黑色的圆顶礼帽,帽带并非一贯礼帽会使用的简单布条,而是用两三根简约的丝线缠绕,再辅以两根大小不一的暗色羽毛,羽毛四周还点缀了一小圈白色花瓣。
……乍一眼确实是会被这顶帽子的配色吸引,不过仔细一看,感觉还是稍微有些花里胡哨了——是那种戴出去就会给人留下印象的帽子,不适合她这种需要伪装的人。而且她平时不戴礼帽,衣服也不是特别好搭配。
灯里腕间的阿软微晃,适时提示她周围有异能者出没。
灯里神色不变,仿佛没注意到阿软的动静一般,自然地抬起左手,虚虚对着橱窗内的帽子比了一下自己的高度,似乎是在研究眼前这顶帽子究竟适不适合她。她看似自然的动作实际是在借橱窗暗中观察她身后和周围的动静,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对象。
不过——
灯里的目光投向倒映在橱窗上的自己。
这顶帽子,还真的不太适合她。果然一会儿还是挑贝雷帽之类的吧,如果要出去玩,那种麦秸草帽也不错的样子。
啊……
橱窗里突然映出另一个人的身影,灯里怔了一下,维持着抬手的姿势,偏过头对上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