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还是惯会控制这种场面的,想来先前时候,不知道下了多少的功夫。
果然,
她这一句话儿说出来,人群在解冻之余,又纷纷出言。
“我就说,柳姑娘冰清之质,怎么会做下那样的事情,这不是自砸招牌吗?”
“看来,我们今儿是来着了,不仅能听到柳姑娘亲自弹琴,更能听到人音仙音了。“
“可不是,就他这扮相,整个神京之中,恐怕也找不出几人人来,想来要唱的曲儿,也是绝佳了。“
“只是敢问柳姑娘,你这邀请而来的朋友,姓甚名谁,出自那个大家之手,又要唱什么曲儿?“
“是啊,是啊!“
人群中间,除了许慎年和薛蟠两人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处在亢奋状态,可谓说什么的都有。
那许慎年不喜,自然是因为许庆的出场抢了自己的风头,觉得自己到底还是有些丢了面子。
由此而心生怨恨。
至于那薛蟠……心里的龌龊心思,不足为外人道也。
“呵,大家今天来听曲儿,又何必知道我是谁呢?“
许庆听到众人之言,心里也有些希冀没有被人认出来。
还不待柳依依说话,他已把手里拿着的胭脂盒子放在了桌案上,率先说道,“今儿,我要唱的这个曲子,叫做赤伶。“
要说起其他曲子,身怀“神级戏曲水平“的许庆,并不是不会。
但今儿难得有这个露脸的机会,他自然想在这个世界里,唱试些新鲜玩艺儿了。
可是,
赤伶这两个字,这首曲子,可能是第一次听在院中众人的耳中,倒都被弄得一头雾水,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个世界,虽然有太上皇他老人家助推,大家对戏曲都有一种别样的痴迷,但从来也没人听说这赤伶这两个字。
包括柳依依。
她此时也是有些懵,虽已坐了下来,手抚在琴弦之上,但说起来,倒不知道该如何相和了。
不过柳依依到底是大家,并没慌乱,想来不管是许庆唱出什么来,她都能接得住。
果然如此。
当许庆第一个字唱出口时,柳依依已经循着曲调,弹出音符来。
那音符和曲调相和,果真成了乐章。
……
戏一折,水袖起落。
唱悲欢唱离合,无关我。
扇开合,锣鼓响又默。
戏中情戏外人,凭谁说。
惯将喜怒哀乐都融入粉墨。
陈词唱穿又如何,白骨青灰皆我。
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
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
戏幕起,戏幕落,谁是客。
啊……
……
月色斑驳,许庆的唱腔,词,柳依依的琴,曲,可以说是双绝了。
听得院儿里的众人,不由得如痴如醉。
特别是“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戏幕起,戏幕落,谁是客。”这样绝美的词句唱出来时。
连那些很是挑剔的国子监监生们,也都不由得暗暗点头,甚至是偷偷抹泪了。
不过。
到底许庆也只唱了半阙,便被打断。
因那被他推下窗,落入溪水中的鸨母,不知何时从人群之中湿漉漉的钻了进来。
在她身后还跟着些官府的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