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员工电梯直达B3层,宋铭宋浩跟着薄奕庭跑出电梯,瞥一眼被扫翻在地的施工用牌,立即加快步伐上前,一人一边,徒手拉开电梯门。
霎时,灯光射入昏暗的电梯间,亮得直刺人眼。
没给成艺反应的时间,薄奕庭铁青着俊颜,一手撑在地面,矫捷地纵身跃下。
之后,怒气汹汹地大步迈过去,硬如钢铁的拳头,满载愤怒,带着如刀的厉风,狠狠击中成艺的侧脸。
可怕的爆发性蛮力把对方直接揍趴在地,下颌骨脱臼。
脑门嗡嗡作响,成艺忍着剧痛,慢慢张口,吐出两枚被打落的血牙,缓了缓,正想撑起身子,又被跟着跳下来的宋铭宋浩强有力地压制住。
薄奕庭转步走向宁馨,此刻的她正捂着脚踝瘫倒在地,面色苍白,泪痕宛然,可怜得就像只流浪猫。
他蹲下身,抬起她脸,感受到指尖的湿润,心口顿时似有火烧,灼得他五脏六腑俱痛。
喉咙胀得酸疼,开口的声音又哑又沉,连温柔都不敢幅度太大,“馨馨,我来救你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宁馨竭力抬起沉重的眼皮,对上他泛红的黑眸,莫名的委屈潮水般袭卷而来。
琼鼻一酸,她猛地朝男人扑了过去,极尽依恋地环抱住他的腰。
她的身子不但冰凉,还有密集的颤抖,薄奕庭呼吸猛地一窒,心脏似被人硬生生地撕裂。
他内疚地圈紧她,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随后又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罩住她,双唇覆上她微凉湿润的唇瓣,轻轻地啄吻安抚:“不怕不怕,有我抱着你。”
因为之前精神太过紧绷,此刻男人的气息丝丝入扣地抚触着全身,让宁馨渐渐放松下来,意识不自觉地迷糊,没多久就晕了过去。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昏晕之前还咕哝了一句令男人心头猛震的话:
“鱼塘边...小黑屋里,有哥哥,快去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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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帝都君洲私人医院豪华病房内。
宁馨躺在病床上,脸色白得几乎可见淡青血脉,手上打着点滴,脚踝也被包上了厚厚的纱布。
许苒满眼心疼地看着陷入昏睡的女孩,不可思议地问:“你说,馨馨就是当年和你一起被绑架的女孩?”
十八年前,君洲上市,她陪着薄言钦在纳斯达克敲钟,晚上接到儿子被绑架的消息时,担心到几欲发疯。
好在,没出一夜,薄奕庭就被警方救回。
但这件事一直是她的心结,内疚是自己没有尽到一个母亲该有的责任,才会导致儿子被绑架。
当年,儿子也提起过同他一起被绑架的还有个小女孩,但警方经多次拷问,犯罪嫌疑人仍声称只绑架了薄奕庭一人。
随着案子的了结,薄言钦和许苒也没有继续探究,这件事情便也不了了之了。
薄奕庭握住宁馨柔弱无骨的小手,声音沙哑地说:“是,当时人贩子将我们关在鱼塘边的一间破旧平房里。”
“看守我们的两个男人把门锁上后,就跑去屋外的树下乘凉喝酒了。”
“那间平房又黑又小,只有一扇朝北的推拉铁窗。”
“馨馨身子小,刚刚好可以钻过去。”
“我就抱着她,让她爬出去,一路朝北逃,去报警。”
“她虽然年纪小,但心性很柔韧,一路逃到人来人往的马路边才体力不支晕倒。”
“是救她的人听到她的呓语,去警局提供了线索,警方才能第一时间锁定藏匿点。”
听完儿子的叙述,许苒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再思及宁馨的幽闭恐惧症,立刻恍然,之后,愧疚感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