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布里斯医院附近的第四大道是与布里斯医院周围的繁华完全沾不上边的贫瘠。
年久失修的房屋层层叠叠，地上随处可见剥落的石灰和塑料袋。
元鲠知道，布里斯作为工业最发达的城市，每年总会有上万外地人汇集在这里，而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就是居住在跟这片公寓一样的地方。
元鲠拿着地址，敲了敲其中一扇门。但过了许久也没有动静，他看向了旁边叫念念的女警员，那姑娘似乎很讨厌他，更别提跟他说话了。他之所以带着她是因为此次调查的对象是一个女孩，他觉得带上一个女警员更好安抚对方的情绪，而碰巧只有她有时间。
他等了一下，再次敲响了这扇门。房间里仍然没有动静。他不由得看了看天空，晚上七点，现在本该是她上班的时间，但她今天却请了假。
他们将今天那个女人搬回局里后，很快就有人发现了那个女人的身份，孔雀姬的陪酒女。名叫颜云。
孔雀姬他们当然知道，表面上是说着陪酒，但暗地里不知道在做什么肮脏的交易。曾经就爆出过某个达官贵人在里面消费，被他的老婆捉奸在床后还可以面不改色，直接坦白了自己在养小三，但对是否是皮肉交易的问题拒不承认。那个女人也很配合他，没过一段时间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那之后，元鲠对孔雀姬的印象可以说差的不能再差了，他直到现在都不明白那些女人为什么要以此谋生。
至于那个警官认出了那个女人倒不是因为他去过，而是因为那女人来报过案。
大概是半个月前，女人报案说自己正在被骚扰，但具体是什么是她又回答的事实而非，再加上那警员后来查到了她的身份，对此就更加不以为然。但在知道那个女孩已经死亡后，他陷入了很深的自责中。
他再次抬起手准备敲第三下时门却开了。里面探出一个漂亮姑娘惊恐的眼睛。据他们调查，这个人正是颜云的好友陈慧。
元鲠拿出自己的证件：“我们是负责颜云的案子的警员，能麻烦您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吗？”
从女孩逐渐变红的眼睛可以看出，她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她让出了一条道：“请进。”
房间不大，桌子，床全堆在不足十平米的空间，另外一个隔间是洗手间。原本已经足够拥挤了，地上还放了许多纸箱，桌上摆满了化妆品和电视机。电视机正放着今天下午的新闻。看来她就是通过这个知道自己的朋友已经死亡的消息的。
“抱歉。我还没来得及收拾。”
元鲠点头表示理解：“我有几个问题，请您一定要认真回答。”
女孩虚弱的点头。
念念自觉的走到一旁，拿出笔纸准备记录。
“颜云在半个月前去警局报过案，是什么案子？”
女孩猛然抬头：“真的！”
“你不知道？”
“她没跟我说过。但，为什么你们什么都没做？”她的眼神凛冽，带着仇恨的光芒，“为什么她去了你们却什么都没做！”
念念闻言也对他投去了一个不太好的目光。
元鲠心想这小丫头到底是帮谁的，回答的倒很冷静：“因为她并没有将事情说清楚。在回答我们问题时也遮遮掩掩。”
女孩闻言沉默了。念念的目光这才好了一点。
元鲠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她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了吗？”
女孩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大概一个月前，她说......她已经受不了了，她想辞职。”
“然后呢？”
女孩犹豫了很长时间，仿佛下定决心一般：“老板说合同还没有到期。如果现在走的话，要赔一大笔钱。我劝她报警，但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