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旁害怕,两只手在桌下胡乱地搅在一起。
又不得不强装镇定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黎大千金的火爆脾气在整个圈子里是独一份。
没人敢惹。
而我,不过是个小小的职业情人,她捏死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简单。
我的心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关注着霍长生。
他是等黎小姐全部发完火才开口,“黎初,咱俩是很好的朋友,你知道的,我身体不好。”
“医生说,我最多还剩三个多月。”
话落,包厢里死一般的沉默。
黎小姐脸上是不敢置信的表情,她问了好几声,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复。
这一刻,我想黎小姐应该明白了。
而我也明白,黎小姐和霍先生早就认识。
是霍先生安排黎小姐接近宋永安的。
我心中复杂了一下。
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
黎初:“你该把真相告诉她,你知不知道安安为你流了多少眼泪?”
“她整晚整晚的睡不着,每天痛不欲生,还要强迫自己放弃……”
霍长生:“我知道,可是,她万一随我而去怎么办?我想让她好好活着。”
“你帮我瞒着好不好?”
黎初一脸为难,“可是她已经……”
我狐疑地看着她为难的表情,脑海闪过一抹可能性。
又火速地把这个想法甩掉,将目光转移到霍长生身上,他脸色很差,狐狸眼带着沉重的痛苦和浓重的担忧,“她已经怎么了?”
他语气急迫,脸色担忧。
我猜,在他心中,宋永安是特别特别重要的人。
我不免有那么一丝丝的羡慕。
他们聊了很多,也让我明白了很多。
最终,在霍长生劝说下,黎小姐同意了隐瞒。
也答应了他,会每天照顾宽慰宋永安,让她走出悲伤情绪。
我的心也随之轻松了。
黎小姐不会为难我,我以后的日子就不会被影响。
一眨眼,半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这段时间,霍长生一直在接受私密治疗。
我会陪着。
他有时候会迷糊,把我当做宋永安,嘴里呢喃着,“对不起安安……对对不起……”
“我真的很爱你安安……我恨啊,恨爸爸把我生下来,恨他们明知道有遗传病,还要坚持生下我……恨……”
我就像个哄小孩的保姆,哼着悠扬的调哄他。
他清醒的时候,就冷漠得像个冰块。
俊美的脸,冷冷淡淡板着,不跟我说一句话,连个多余眼神都懒得给。
有一天,他治疗完,虚弱地躺在床上,问我,“你为什么叫沈凡柔?”
清冷的嗓音因为沙哑反而显出几分柔和。
我坐他旁边,把他搀扶地坐起来,递过去一杯温水,“我爸给我起的,说让我平平凡凡地过日子,柔嘛,就是像现在一样,温温柔柔当个女孩子。”
他饮尽温水,捧着空瓶子,好半晌才回神,“平淡最是难能可贵,你该听你爸的。”
“不听,你们都觉得平淡可贵,那是你们都经历了大风大浪,我什么都没经历,却回归平淡,我做不到。”我一如既往地端着温柔的笑。
许是觉得我说得有道理,霍长生笑了笑,“懂了。”
他笑起来很好看,看呆我了。
左胸口那个地方,隐隐约约多跳了两拍。
身为职业情人,我最是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心动嘛。
这么帅气又专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