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凡十分抗拒回到那个十八线的小县城，想要在熟人社会混下去就要编织一张巨大的关系网。
相比带编制的环卫工人，基层公务员确实不是什么好出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的比驴多，工资比搬砖还少。
每天不仅要落实各种政策措施，填写各种表格上传各种工作照，最烦的是还要调解邻里矛盾。
什么老李家的树挡了老张家的阳光，什么老王家的爷们打了他的媳妇，什么老赵家的狗不拴绳让人药死了……
尤其是遇到老年人，政策不理解，道理讲不通，说也说不得骂也骂不得，动不动就往地上躺，谁遇到都头疼。
最重要的是，身处在经济落后的人情社会，但凡好点的工作都被裙带关系占满了，李飞凡将要面对的同事领导都是通过“世袭”得到工作的同学们。
李飞凡一想到那些从小到大都不如自己的小混子街溜子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吆五喝六，他就会有一种憋闷的耻辱感。
当然，基层公务员再差也是拿着铁饭碗的公职人员，比朝不保夕的打工人强出一整个太阳系，在婚恋市场是最抢手的存在，比富二代还有人气。
但这并不是李飞凡想要的生活，他不想一辈子都窝在小县城里跟家长里短鸡毛蒜皮打交道。
虽然小县城的生活成本很低，生活节奏也非常慢，但是见过都市繁华的年轻人怎么甘心去过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平凡生活。
李飞凡必须在一周之内找到工作，哪怕是工资低点也行，大不了骑驴找驴，或者继续考研。他不禁懊恼，当初校招的时候不应该这个看不上那个瞧不起，先定下来才是王道。
而且今年的就业形势非常不好，应届毕业生的人数创了历史新高，又恰巧遇上了各企业单位的优化大潮，很多毕业生都被用人单位单方面撕毁了双方合同。
李飞凡已经发出去几百份简历，最好的结果是人事专员回复不合适，其他的如泥牛入海毫无音讯。
李飞凡重新拿起手机，打开求职软件不停地翻阅着。看着看着，凝重的表情逐渐放松下来，不一会儿他就开始嘿嘿嘿地笑个不停，在床上滚得像个一百多斤的傻子。
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李飞凡慌慌张张地接起来。
“喂，您好……您是？”
“对！我是，我是……”
“……面试？”
“……有时间……您那边在什么位置？”
“……颐和园东门……有点远啊……方便问一下是什么单位吗？”
“什么！科学院！事业编！明天11点我准时到！”
“有人接我？……好的好的，没问题……下刀子我都顶着锅盖去！”
“明天见……再见……”
李飞凡挂上了电话，兴奋地在房间里转了几圈。他突然拿起手机，一边回想自己是不是投过简历，一边查找“民间超自然科学院”的资料。
李飞凡心想：虽然没听说过民间超自然科学院，但名字跟国家科学院和国家社科院很像，会不会是个特别厉害的单位呢？
然而网上并没有“民间超自然科学院”的信息，相似的名称都没有，他也没有投过简历。
李飞凡心里犯起了嘀咕，会不会是有人把他的资料给卖了吧？
或许那个什么民科院实际是个传销公司，先给他这样涉世不深的小白花洗脑，再让他发展下线为祸乡里。
也可能是诈骗公司，威胁他打诈骗电话，如有不从就会这样那样一番折磨，然后抽血割腰子。
或者是间谍组织，专门收集窃取国家机密……
李飞凡生生打了一个冷颤，刚才的兴奋劲儿一下子烟消云散。
明天到底去不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