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父亲一样冷漠,相反,释阿主是世界上最疼爱明蒂娜娜的人,他对女人的恨,未曾转移到明蒂娜娜身上半分,甚至为了妹妹,释阿主自我去释怀,但是他失败了,两件事并不能混为一谈,他必须让伤害他母亲的人付出代价。
“在十年前,我就该走的,我就该消失在我的二十岁时光里。”明蒂娜娜在释阿主伸手紧握她右手的同时,也紧紧抓住兄长宽厚的手掌,用最后的力气,他们都是冷血动物,和恒温动物不一样,在过往的岁月里,在这黑暗的地狱里,他们相互鼓励,依偎在一起度过了无数寒冬。
“可是,我不敢。”她凄惨一笑,脑海里的吵闹声再也没有了,只有她自己空灵的意识在耳边不断回荡,“您的温暖没有回来,我不敢走,我不想……您忙完一天之后没有人听您倾诉,我不想您生病的时候没人喂您吃药,我不想您夜半看月的时候独自饮酒。”
她双目凝望前方,眼睛已经哭得红肿,泪还在流,压下心里的不舍,紧闭的双唇张张合合,为了能让她顺利说出来一字一句,她不得不用剩余的力气来压制内心翻涌的情绪。
她哭哭笑笑道:“绿色,是美好的……他也是美好的。我希望,有那么一天我能亲口对那个鲛人说,我好喜欢你,好感谢你,感谢你能陪在兄长的身边。”
她的话让释阿主心里的不安放大,这些话太沉重了,他接不住,释阿主紧抿薄唇,沉沉的眸子紧盯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不知道如何安慰,怎么回答明蒂娜娜的话,只是出口叫她,也算给他自己一份踏实。
“明蒂……”
“我的母亲,和您有杀母之仇,您为了我,这十年都活在了仇恨和自责中,不曾伤害我至亲之人。”泪水从脸颊两侧滑落到唇边,她尝到了咸咸的味道,很快就被铁锈味替代,血腥味在嘴里蔓延,比她想象的还要快。
“去把那个人……重新追回来吧,我知道,那个您愿意挑灯一夜的人,是值得的。”
突然的一抹红,让释阿主心惊,脑子里发出嗡嗡的声音,在啃食他的心,吞噬他的理智,他内心的愧疚感涌来,让他备受煎熬。
可是明蒂娜娜不在意自己如何了,她自顾自的说着:“您透过我的眼睛,看着我的母亲,这份痛苦大于快乐,我只想您能够解脱。
“我们都够累了,时间长了,都快忘记真正的快乐是什么样子了。”
一条血线顺着她的唇角滴下,滚烫的液体落在了释阿主的手背上,他皱眉上前,抱着明蒂娜娜,脸上满是狂乱狰狞。明蒂娜娜出口虚弱,打断了释阿主想要叫初令的话,在她咽下毒药时,母亲的死并没有给足她勇气,可是亲口吃下初珺的心脏,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打散了她最后的留恋。
“兄长错了,兄长错了。”释阿主心里一片混乱,难以平静,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人,用揉她入骨的力量,痛苦冲击他脆弱的灵魂,阵阵心悸下是瓦解他一切的漩涡,拖着他坠入苦难的深渊。
明蒂娜娜虚虚的靠在释阿主怀里,最后一次享受熟悉的温暖,她忍受着身体被掏空撕碎的剧痛,继续说道:“对不起……兄长,耽误您这么久,以后还要让您伤心。”
好在,那个男人回来了,只可惜,她为他搭的秋千,还没有带男人上去玩耍过,她一直享受兄长的宠爱和保护,到头来,除了给兄长带来痛苦,她什么也没做……
释阿主的呼吸变得沉重急促,胸腔处的心脏砰砰直跳,明蒂娜娜因为忍受痛苦的身子哆嗦不止,传递出来的死亡信息很明显。
他提高音量,叫门外的侍女去请初令,为了保证明蒂娜娜清醒,他想让明蒂娜娜别再因为情绪耗费心神精力,可是又担心她安静下来,昏睡过去,撑不到初令来。
他变得语无伦次,不断重复:“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