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烧水清理掉大雕羽毛内脏,劈成两半,一半挂在洞口准备风干,另一半剁成大块 ,再拍几颗大蒜生姜,一小撮野花椒,一起放到一口大锅之中,生起柴火,文火慢炖起来!
又闲了下来,陈云坐在火炉旁,随着锅内的水开始沸腾,一股肉香味也慢慢在这山中飘散。“要是在以前,吃这种野味不得坐个好几年的牢啊”…陈云这么想着,放眼望去,空荡荡的大山,只有自己一个人,不免有些孤独、凄凉,好在已经两年了,陈云已经逐渐适应了下来,准确的说,是他体内的动物求生本能让他坚持到了现在。以前的痛苦经历,大山外面的现在的情况又是怎样,他不敢去回忆,也不敢去想,他只知道像一个动物一样的活着。
视线收回洞口左侧,那是他自己用了好几天时间开荒出来的一块地,大概只有一二十平米,种点野蒜、姜、红薯以及一些野菜之类的。可能这就是农村出生的他刻进基因里的种庄稼的天赋吧。
太阳慢慢靠近西边的山头,天边的云彩也越发显得血红,这一天就这么快要结束了。森林里的动物越来越多,陈云只要偶尔打理一下菜地,三两天出去打打猎,采采野果,就别无它事了。悠然自得,却又枯燥乏味至极,这就是他每天的生活。“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是惬意舒适的,“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是自得其乐的,而陈云活着这样的生活,却并未觉得有这样的快乐,或许以后也不会有。
天色逐渐暗淡,陈云用松油当做蜡烛,点起灯。锅里的肉已经煮了三四个小时了,陈云用一双树枝做的筷子夹起一块放到嘴里,“香”“真的香”,但还没炖烂,嚼着还有点费劲,肚子已经咕咕作响了,先盛一碗吃吧,剩下的加一把柴火继续煮着,明天应该就有八九分烂糊了。
吃饱喝足,陈云突然想高歌一曲,他想放开嗓子,唱唱“唱山歌嘞,这边唱来那边和,哦那边和”,可是山的那边不会有人和的,于是他对着远处,“嗷呜……嗷呜…熬呜…” ,回应他的也只有隐约的回声,仿佛远处的黑暗把他的声音也一吞没了一般。他渴望得到回应,哪怕只是野狼的。感到失望的陈云回到溶洞内,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望着火炉里的柴火慢慢燃烧,逐渐感到一阵倦意,于是渐渐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陈云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小时候,一家三口围着炤台,跟自己的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温馨温暖的日子。一会似乎又回到了大学时代,回到了那个与同学一起博古论今、满怀理想、数风流人物的热血时光。忽得一阵黑暗过后,陈云感觉“鬼压床”,想叫却又叫不出声,想挣扎手脚却又不能动弹,他似乎再次看到了两年前那可怕的场景,那场令人毛骨悚然的灾难,看到自己亲人好友一个个倒下,还看到自己拼命的往大山深处狂奔,看到自己在深山中饥肠辘辘,看到自己因恐惧绝望而想结束自己的生命,看到自己在一颗奇怪的树木下准备上吊自尽。陈云感觉到呼吸困难,手脚拼命的挣扎,“砰”的一声,陈云的脚踢到了洞壁之上,他也随之从噩梦中醒来,惊出一身汗。火炉中的柴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燃烧干净,再看不到半点火星,就连今晚的月光也被乌云遮挡,整个溶洞,整座大山,都被无尽的黑暗笼罩。
望着眼前的黑暗,陈云已无心睡眠,害怕自己想到那些可怕的事情,于是心里默念起“过去心不了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