粹星洞有本佛书,名《大方广圆觉修多罗义经》,其中有云:一切众生,皆因淫欲而正性命。长安城内,大道狭斜接连,高头骏马驮香车行至巍峨府第,停至侧门。门前垂柳,一片娇花争艳。丫鬟上前,纤指如柔荑,轻唤,“娘子”。素手勾翠幰,竟是分不清哪个更夺目。探出摇晃珠玉步摇亮得晃眼,紫罗裙露出一角,道是“片片行云着蝉鬓,纤纤初月上鸦黄。鸦黄粉白车中出,含娇含态情非一。”走玉道,过交窗,见游蜂戏蝶,碧树银台。“娘子回了。”又一丫鬟远远瞧见,忙上前轻道,“二郎正等着娘子呢。”娘子欣喜,忙入闺阁。丫鬟关上房门,在外伺候。隐约听闻娇嗔低笑,后来的丫鬟掩嘴调笑道:“瞧娘子高兴的,可是有几日未见二郎了。”另一个伸手掩发,轻嗯一声。那手被身旁丫鬟瞧见,便移不开眼,半晌才扁嘴道:“小娥的手生的真美。”小娥微弯唇角,又听她道:“难怪得使君赐名。”她眼中艳羡又嫉妒,笑问:“使君出使江浙,一走便是三年,奴原还以为会带上小娥姐姐……”“这说的是什么。”小娥睨她一眼,掐着指尖道:“使君没带妹妹,妹妹不高兴了?”那丫鬟瞥了眼房内,小声嘟囔,“姐姐可别这么说,都是要伺候娘子的。”正说话间,却见远远而来一行丽人,高髻云鬟,步摇翠翘。居中的娘子粉胸半掩,醉眼斜回。稍近便闻得香风缕缕,两个丫鬟见她便微低下身,口中唤道:“忺娘子。”“听闻姐姐回来,便来瞧瞧。可在里面?”忺娘子问。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回道:“正是。”房内听闻,也传来声音,“忺娘啊,进吧。”忺娘子满面笑容提裙进内,房门再被掩上。“这是……”房内一男一女,衣着微乱,男子听得动静抬眼瞧去,见忺娘子微愣,随即起身迎上,视线溜了一遍,颔首笑道:“忺娘美极。”房中那娘子气喘吁吁,唇如激丹 ,眼波迷离,听此微睇,边道:“染作春水色,熨波刀剪级。异彩相隐映,看花花不定。妹妹这越觳所做罗裙可真是美丽。”忺娘子眼波流转,轻言细语,“比不得姐姐半分。”娘子轻笑一声,看向男子,问,“小郎说呢?”杨小郎揽着忺娘子坐下,另一手臂扣在她腰间,左拥右抱好不自在。“都好。”他大笑回答,见二女嗔怒娇视,才敛了笑意,正色道:“嫂嫂玉颜风流,忺娘艳若桃李。都是小郎心头所爱。”“没个脸皮。”娘子嗔怪道:“只奴是你嫂嫂,忺娘便不是了?亏得你哥哥不待家中。”杨小郎听闻哈哈大笑,“哥哥在更妙!这齐人之美又不是不曾享用。”“几日未见,可是想极了嫂嫂们。”他身子一歪靠在忺娘子怀中,边道:“嫂嫂不是说作了新曲?便唱来听听。”娘子睨他,还是依言轻吟慢唱。从房内传出咿呀小调,门外丫鬟侧耳听了一阵,红着脸掩唇笑道:“娘子唱得越发好了呢。”“……开窗秋月光,灭烛解罗裙,含笑帷幌里,举体兰蕙香……”怀中人媚眼如丝,歌喉婉转又大胆。杨小郎笑道:“嫂嫂不愧曾为桃李蹊下花魁。”“这些陈年旧事还提什么。”娘子俯身,吐气如兰,与他鸳鸯交颈。门外丫鬟听见动静,红着脸低头,眼眸似水。待月上枝头,房内才高声叫水,几个丫鬟进入伺候,杨小郎歪坐打量,忽然开口,“你叫小娥?过来。”其他人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小娥见娘子摆手,便前去服侍杨小郎。杨小郎眯眼盯着她的手,轻握在手中揉捏,叹道:“真是一双好手。”他握着放在唇边亲吻,见小娥玉面桃腮,便直接使力将人抱在怀中,听她惊呼一声,鼻尖轻嗅,道:“以后你来伺候。”小娥看向娘子,娘子在镜中瞥了眼,似笑非笑道:“那可不行,小娥手巧,奴这还有用。”抚了抚鬓边,见杨小郎抬头看来,又接着道:“你哥哥也喜欢她那双手,奴可做不了主。”杨小郎皱眉,“早听闻哥哥新得生了一双妙手的丫鬟,如今哥哥不在,便到我那里去,今晚就跟我走。”“小郎不宿在这?”忺娘子回头问道。“不了。还有他事。”杨小郎答后